高询没想到的是,出现在面前的燕王妃,竟是自己的旧时。
说是旧时,其实也就是儿时常玩在一起的同伴。这燕王妃,原来是右相宋府大公子的女儿宋语嫣,说起来辈分来,宋语嫣也算是当今皇上的表妹了。宋语嫣的姑姑便是高衡的母后,当今的皇太后。以前在宫中,宋语嫣经常会进宫来陪她姑姑。虽说宋贵妃同自己的母后互不交好,但自己和宋嫣然却是意外地能玩到一块。若说叶秀影是时常陪自己一同翻墙捣蛋的那个,那宋语嫣便像是自己的亲姐姐般,总是温柔地照顾自己。
只是时过境迁,高询没想到与宋语嫣的再次相见,竟是这般的身份这般的场合。她竟然会嫁给自己的大皇兄,看起来大皇兄靠着宋家也不像从前那般懦弱了。不过这些也都与自己无关,今后自己是该唤她宋姐姐,还是唤她嫂嫂好呢?
宋语嫣朝两人行了礼,看见高询,也没有惊讶,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开始用膳。只是目光像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她。
高彦看上去像是还不知道两人是旧时,笑着为高询介绍了入座的宋嫣然。
高询也只意外了下,依旧神色正常地点头叫了声:“嫂嫂”。倒是坐在自己身边的宁初梅,总是为自己夹菜,还时不时地用略带娇羞又含情脉脉地眼神望自己一下,让自己整个人都不自在。
高询面无表情地拿着筷子,心中暗自后悔着,不该为了寻点乐子来这府上,结果这下好了,反而寻着麻烦来了。
坐在高彦另一边的二夫人宁初雪见高询并不是很喜欢自家妹妹的样子,开口对高询说道:“王爷,家父只是京中的一位小御史。初梅先前同我说,自知配不上王爷,只想着王爷若是瞧得上她,收了做个小妾,能让她在王爷身边服侍王爷,她也是十分欢喜的。”
似是为了印证自己姐姐说的话一般,宁初梅更是拿起酒杯,细声细语地贴着高询说:“王爷,奴家帮您倒酒吧。”
高询想着:要你来服侍本王?本王怕是过不安生了。连忙开口拒绝道:“宁小姐的心意本王知道了,只是本王并未想.......”边说着边想要从宁初梅的手中夺回酒杯,没想到宁初梅已经先一步在杯中倒上了酒,这会被高询一夺,酒杯一晃,杯中的酒尽数全都倒在高询的手上了。
“阿!王爷,奴家.......奴家不是有意的。”宁初梅叫了起来,高询听到这般叫声便头疼,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本是没事的,酒洒在手上拿帕子擦一下就行了。只是今天这酒洒的可真是地方,高询右手手腕包着伤口的白纱布,正好湿了一片。方才的宁初梅正是看见这样才大叫了起来。宁初雪也轻声埋怨自己妹妹怎的这么不小心。
“王爷,您的伤口弄湿了。应该要叫人来看一下。”身边的叶秀影也提醒道,她疑惑着高询何时受了伤,自己竟然也未曾注意。
“本王没事。”高询见这麻烦真是越惹越多,只想快点吃完饭离开。至于这伤口,本就小伤,回到自己府上再处理应该也是可以的。
高彦听叶秀影这么说,以为高询手腕上是什么严重的伤,便唤人来去请大夫要给高询重新包扎。
“白姑娘方才刚为妾身把了脉,想必此时应该还在府上。”一直未曾说话的宋语嫣此时突然开口,倒是提醒了高彦,他连忙对下人说:“快去把白姑娘给本王请来。”
说完对高询解释道:“白姑娘是大夫,语嫣身子骨不大好,本王便专门在府上请了一位大夫,时常上王府来为她瞧瞧。”
高询点点头,此时此刻,她只能等着大夫来为她重新包扎了。
然而当高询看见跟在下人身后的白姑娘时,这回她是真真切切地,愣了神。
这位白姑娘,竟然就是那日为自己包扎伤口的白衣女子!
真是太巧了!高询心想。
她看着这位白姑娘走到自己身边,和其他人一样低眉顺眼地朝自己行了礼。看着她为自己拆下纱布,手法熟练地重新上药,包扎。
她今日依旧穿着一身白裙,神色淡然。知晓自己是晋王爷,竟然也不惊讶。她为自己包扎时,身上淡淡的香味还时不时地传进自己的鼻尖,白白的纱布随着她的动作绕在她雪白的手臂上,竟也是这般好看。她的指尖时不时地会碰到自己的手,冰凉的,高询想,许是自己的手太热了。
出乎意料的遇见,高询却是莫名地十分惊喜,她觉得自己定是迷上了身前这人为自己包扎的模样,以至于竟又再一次看着她出了神。
“晋王爷的伤口并无大碍。”那位白姑娘很快处理完了高询的伤口,低着头说道。
高彦放心地点了点头,察觉出了高询不正常的神色,出声问道:“莫非皇弟与白姑娘相识?”
高询回过神来,见白姑娘不做声地立在一旁,似是高彦刚才说的话与她无关一样。淡淡地咳了一声,也云淡风轻地答道:“谈不上相识,仅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高彦见状,点点头好像在想些什么,也未再多加追问。示意白姑娘可以退下了。
直到用完膳回府的路上,高询不禁眯着眼暗自想着:“今日燕王府上一行,虽有些小麻烦,倒也算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