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和尚来离山取经,天大热闹,自然要来看看。”赤目应道,跟着话锋一转:“话再说回来,和尚得了天大好处,他们好意思空手接经书?有回礼则罢,没回礼的话”
说话间,赤目眯起了红眼睛。
苏景追问:“没回礼怎办?”
“本座当场、当众,找他们要!”赤目应得杀气腾腾,打定主意不要脸了。
“在西海邪庙,咱们哥们一起拼命,打出了‘东天剑尊’这个响亮名头。”拈花智不在宝,正为了别的事情欢喜着,岔开话题对苏景道:“这好名头可不光是苏锵锵你一个人的,我们也有份。”
拈花早就把这事想好了,现在的得意洋洋说出来了:“正好四个字、四个人。苏锵锵你为‘东’、雷动老大为‘天’、赤目为‘剑’,兄弟忝为最末、占个‘尊’字,东天剑尊非得咱们四个在一起时才能用,谁自己用谁不仗义!”
说完,稍顿,拈花摇头晃脑:“我看大家的名字也要改一改了,添上绰号东苏景、天雷动、剑赤目、尊拈花;或者苏景东、雷动天、赤目剑、拈花尊?都还不错,你们看怎样好?”
雷动觉得都挺好,可赤目真人想了想,眉头大皱:“为何我为剑?剑赤目还是赤目剑,都他娘的不好听!”
“按大小排的,你正好就是剑嘛。”拈花耐心解释,雷动满意自己那个‘天’,也跟着一起劝
三个矮子凑到一起,不管什么事情都能纠缠起来,苏景早都习惯了,由得他们去争执,这个时候他忽然身识察觉异常,抬头向着天空望去。
已破晓,东方红日初升,可满天星光不退,反倒因为阳光映衬,愈明亮了些。
弥天台法术自有独到之处,观望片刻苏景收回目光,遁身投入光明顶上熊熊烈焰之中。
樊翘他们可没有苏景心神十立的本事,投身于这场祭炼,根本不晓得外面生的事情,直到苏景入阵才晓得他回来了。光明顶上除了樊翘,只剩祸斗、乌鸦,在妖精族内都是性子活泼之辈,立刻就是一阵吵闹欢呼。
苏景哈哈一笑:“辛苦了。”三字之间,千多气路开放,一道道真元化作烈火本相、游走*明顶,以他一人之力,接过了所有门徒的祭炼事情。
光明顶上火焰暴涨,金红光芒直冲云霄!
乌上一嘎嘎笑道:“又哪里有什么辛苦,主公给咱们安排的优差天下难寻!”这场祭炼本就是两厢得利的好事情,对于樊翘等人来说,祭炼所得比着他们自己修炼更丰厚得多。
一头乌鸦开口,一群乌鸦和小狗应和。
跟着乌下一问起主公此行情形,苏景动火同时,把事情经过大概讲述。这趟行程有上古遗迹、有正反两面、有魔念邪佛还有旧圆归仙,再加上苏景的口才,何其精彩的故事。千多妖孽听得大笑大闹,待到最后比翼双鸦得知红黑岗被迁至天斗山,那份欣喜下的聒噪就无以形容了
苏景入主光明顶祭炼,六天之后留下一道真元,自己又暂时脱阵而去:洁净日已到,这等盛典离山门下重要弟子都要列席,何况苏景还是那个‘传灯之人’。
脱阵时天还未亮。循例,苏景沐浴更衣,又特意把不听给自己做的第三双鞋换上,穿着新靴子,会同众多同门,向八位已经离开人间的开山祖师奉香行拜,做好这一连串事情,天色已然大亮。
此刻正是大忙碌、大排场前难得的清闲时候,沈河指着满天繁星笑道:“弥天台的高僧准备了好这一阵的法术,几百年难得一见,不可错过了。”说着,率领众人登临今日飞得坐高的那座星峰,于闲谈说笑中等待
过不多久辰时正,东土各城池县镇钟声飘扬,四城大开衙门升班,晨钟声声昭告人间,新的一天真正开始。
正是这个时候,一声又一声的佛号,庄严却平和,悠远但响亮,不知从何处传来,飘扬于天空!虽无法传遍世界各出,但至少东土各座像样城池皆清晰可闻。也是这个时候,朗朗苍穹上无数繁星齐齐一震,旋即徐徐落下!
这几天里,繁星伴日的奇景早都引得凡间万众瞩目,此刻天星沉降很快被人觉,顷刻轰动四方,人人驻足昂望天
天上星星一万五千八百四十颗,对应的正是东土人间寺庙一千七百六十座:九星归一刹。
每九颗星结一‘卍’字,闪烁祥光缓缓落入东土各出大小庙宇,下一刻,千七百余寺庙绽金光、升莲云,东土人间处处禅香!
‘天雷动’是‘东天剑尊’之次,见过大场面的人,此刻一边踮着脚尖张望,一边语气不屑点评:“弥天台这法术,就比个大烟花强点有限,不怎么样。”
‘剑赤目’附和:“衬不上他们天宗的身份地位,若我主事,就将弥天台从天宗中除名。”
‘尊拈花’煞有介事:“弥天台空出的位子,是给齐喜山好还是给天斗山好,须得好好琢磨。”
别人都不稀得理会他们,也只有平时最爱说话的红长老笑着给他们解释:“高僧的法术,缤纷色彩只是其一,庙宇中散出的祥云和金光,会助附近佛家的虔诚信徒消减罪业、洁净身心。这才是法术的真谛所在。空摆排场、无利人间的无聊事情,弥天台是不会做的。”
话刚说完,门外剑讯传来,涅罗坞卿秀和门中长辈抵达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