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有人来报,紫晶姑娘回来了。
曹颙不耐烦搬院子,况且若是在西路动工,还要让曹颂也跟着挪地方,就对曹忠说在东路这边选址,银钱从紫晶那边支,自己先回葵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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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院,上房。
紫晶去了外面的大衣裳,着着一件青缎小袄坐在那里。珠儿、翠儿等人围成一团,拐弯抹角地打听未来主母的详情。
紫晶笑着嗔怪道:“瞧把你们几个给惯的,越没规矩了,这些话也是你们能打听的!”
环儿最小,上前摇了摇紫晶的胳膊:“好姐姐,你就快点告诉咱们吧!既然是皇帝老爷恩赐大爷的亲事,郡主的人品相貌自然是上上乘的。大家只是好奇,想要早点知道郡主的脾气秉性,预备着讨她欢心不是!”
环儿平日最是大大咧咧,哪里会有这般的心思?不用说,定然是别人教的。紫晶看了珠儿、翠儿一眼,笑着说:“你们就放心吧!郡主不仅容貌好,待人也是和气的,不像是容不下人的!”
珠儿、翠儿听出紫晶的话中之意,都有些不自在,却又隐隐地露出欢喜。
钗儿没有攀附的心思,看得倒比她们通透,暗自叹息不已。就连在大爷身边侍候了不到一年的自己都看出来,想要做大爷的屋里人,不是要看未来的奶奶,而是要看这位大爷自己的心思,为什么她们两个还是不明白?这就是所谓“当局者迷”吗?
曹颙打外面进来,听屋子里正热闹,笑着问:“说什么呢?大家兴致倒高!”
珠儿、翠儿等笑着起身,向曹颙道喜。曹颙笑着摆了摆手:“嗯,嗯,谢谢大家伙!”
大家都是有眼色的,见紫晶前脚到屋,后脚大爷就跟回来,怕是也追着打听那位郡主的,都笑嘻嘻地退了出去。
紫晶心情大好,仿佛定亲的是自己般,脸上始终是笑眯眯的,只等着曹颙开口打探。
曹颙摸了摸脖子,有些不好意思,虽说是自己的未婚妻,但毕竟只是个十三、四的小姑娘,自己这样眼巴巴地是不是有些过!
紫晶等了一会儿,不见曹颙开口,知道他窘了,也不迫他,双手合十道:“真是老天保佑,大爷实在是好福气!淳郡王府的这位郡主,不管是人品相貌,还是说话行事,都是极好的,福晋那边也甚是欢喜呢!”说着,从旁边的案几上拿过来个巴掌大小的檀木小盒子,推到曹颙这边。
虽然这时候的人讲究“娶妻娶贤”,但曹颙不过是个正常男子,好色爱美之心难免,自然也希望自己相伴一生的妻子好看些。倒不是追求那倾城倾国貌,但若真遇到无盐妻,想要恩爱却实在不易。
这个檀木盒子不大,却极为奢华,镶金包银,又嵌着各色宝石。曹颙拿起来打开,里面的物件却不似盒子那般炫目,乃是一个淡雅素净的方形荷包。
靛蓝缎子为底,水蓝锦线嵌边,中间是碧蓝、宝蓝、藏蓝、黛蓝一系列蓝色绣的富贵花开。虽然针脚并非特别完美,略显稚嫩些,但是也能够看出是用心缝制的,那些蓝色深深浅浅、层层叠叠,勾勒得花瓣的立体感十足,显得又干净又大方。
曹颙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瞧了两遍,忽然现内里反绣着一双彩蝶,想到小姑娘心思,他心里也暖暖的,忍不住问道:“这……是她主动给的?”
紫晶笑着摇了摇头:“郡主面嫩,哪会主动给这个?今儿宝格格跟着去了,这个是宝格格逼着郡主送出来的!哪天宝格格来了,大爷还要好好谢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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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新年新气象的缘故,曹府的喜事亦成双。
正月末,曹颙接到江宁那边送来的家书。曹寅、李氏知道康熙赐婚,儿子的亲事有了着落,都很是高兴。另外,李氏就觉罗家提亲之事问过女儿。曹颐虽没有说塞什图如何,却是红着脸言道觉罗太太待人极好,言下没有反对的意思。因此,父母的意思,让曹颙回复觉罗家,允了这门亲事。
此时,距觉罗家提亲至今已经过去近一个半月,他家始终没有派人上门催问。但实际上,喜塔拉氏等得是有些绝望的,——曹家本来就富贵,又有了指婚郡主的事情,结亲的希望越加渺茫。若不是实在喜欢曹颐的品貌,老人家实在不愿意这般“攀附”似的提亲。但对方若无意自己还去催问,这样的事情喜塔拉氏绝对做不出来,因此只是她只自己暗暗悬心焦急。
塞什图看着曹颐也好,但是却不愿意母亲为自己的亲事太过忧心,再三劝说了,一切都看缘分,希望母亲想开心。
喜塔拉氏越见儿子这般孝顺,越心里难过,这一个来月竟有些煎熬。
等收到曹家的回信,喜塔拉氏真真是喜出望外,不过几日间,就寻人下了定,心中庆幸终于选了个好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