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镯儿照顾自己吃早饭时贤惠的模样,周重却在心中感慨,也不知道以后谁家的混蛋小子有福气,能把镯儿这么贤淑的女孩娶到家中?
想到这么好的妹妹迟早都是要嫁人的,身为兄长的周重也不禁有些酸酸的。透过窗纸看了看外面,虽然窗纸的透光性很差,但周重也能看的出来,外面的天色并不太好,太阳并没有升起来,这让他更有了赖床的理由,抱着被子再次躺下来,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周重刚躺下没一会,就被徐管家从被窝里拉了起来,因为许慎中和张况、李政三人来拜访他了,现在正在前厅等着。
听到这个消息,周重只得无奈的起床穿好衣服,草草的洗漱了一下,来到前院正厅旁边的暖阁中,结果现三人正在那里品茶,当下周重笑道:“这么冷的天气,怎么大家都有空来我这里了?”
许慎中已经和周重十分熟悉了,听到周重的话后,他也是笑道:“文达,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写西游记,我们这些俗人却要为一些俗事挂心,功德碑已经在城外建成了,今天就要举行落成典礼,你这个始作俑者怎么着也得去参观一下吧?”
“这么快?”周重听到功德碑竟然已经落成,也是惊讶无比,距离他向许慎中提出功德碑这个主意还不到十天,那边功德碑竟然已经立起来了,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嘿嘿,官府的办事效率时快时慢,关键得看是什么人要做这件事,慎中兄的父亲是咱们松江府的一把手,由他老人家亲自下达的命令,下面自然会尽心尽力,另外功德碑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只要在石料厂找块空白的石碑刻上字就行了,根本用不了太多的时间!”这时李政也笑着开口道,年轻人的心直口快,对官府的不满也都挂在脸上。
“原来如此,对了,怎么没见明伦兄?”周重这时忽然现,昨天一起喝酒的郑经竟然没来。
听到周重提到郑经,许慎中三人却是一起大笑,最后张况开口道:“文达,这件事你应该最清楚了,昨天晚上你和明伦喝了那么多的酒,之前我们去找他时,他还一直喝着头痛难忍,根本起不来,本来我还担心你也和明伦一样,没想到文达你的酒量竟然这么好,现在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宿醉的模样,实在让为兄佩服啊!”
周重听到郑经竟然醉的今天起不来床,也不禁哑然失笑,当下几人又闲聊了几句,然后就一起出门坐上马车,准备去城外参观功德碑,毕竟这件事和他们几个都有着极大的关系,再加上又救了城外两万多灾民的性命,因此必须去瞻仰一番。
前天晚上下了两尺深的大雪,经过一天一夜的清扫,街道上已经清理出一条可以行走的道路,两边堆积着一个个巨大的雪堆,估计等到来年春天才能化完。
城外的灾民主要集中在北门,因此功德碑也是立在北门外,周重他们乘着马车来到北门,不过在出城时却有些麻烦,城内是禁止灾民进入的,因此盘查的十分严格,幸好周重他们全都是读书人,许慎中不但是知府公子,而且还是一位举人,因此在亮明身份后,守门的兵丁根本不敢阻拦,领头的门卫更是点头哈腰的亲自送他们出城。
周重在马车上看着那些守门的士卒,虽然他不是军人,对军事也没什么研究,但是却也看的出来,明朝守门的士卒其实就是一帮穿着号衣的流氓,普通百姓进出城门时,被这些人是吃拿卡要,丝毫没有一点军队的样子。
另外这些士卒身上的号衣也是破旧不堪,武器更不用说,大多也是破破烂烂,甚至有些士卒根本没有配带兵器,而且士卒的年龄更是老的老小的小,基本看不到青壮,看他们的身板,欺负一下普通百姓还行,打仗就不要指望了。
“难怪几十年后,几十个倭寇一路洗劫,最后竟然打到南京城下,若是整个大明都是靠着这些士卒守城,恐怕就算是京城也会被他们丢掉!”周重低声自语道,看向城门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份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