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筱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却是清明。
连欢欢看向她,莫名地觉得她的眼神好像跟平常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你没睡啊?”
萧筱应了一声,依旧直直看着她。
“你怎么了?”连欢欢被看得有些发毛。
“没什么……”萧筱缓缓、缓缓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好,怎么,今天没跟段总出去吃饭?”连欢欢将她的lv包放在床头,随口问道。
说曹操曹操到,段默言的电话打了进来,萧筱只看了一眼,平静地把它摁断了。
“怎么不接?”
萧筱勾了勾唇,起身慢慢走了两步,到了她的床头,盯着那个经典的樱桃包,喃喃道:“这个包可真好啊。”
“诶,不是告诉你了吗?假的,一百块都不到。”
萧筱盯着那精细完美的做工,还有这样的皮革面料,她到底是眼多拙才信了她的话?一百块能买下这个包?恐怕连个拉链都买不了吧?
连欢欢把包往里推了推,“你干嘛啊?喜欢叫段总给你买个正品,让咱看看这包差哪了!”
萧筱笑笑,“要是哪都不差,该怎么办呢?”
【对不起,对不起】
【我只哭这一次,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后悔。】
连欢欢恸哭那天的话还犹言在耳,还以为她的话都是说给她自己听的,没想到她全是说给她听的。
自己怎么那么笨啊……萧筱几乎觉得万念俱灰。
段默言接近她是有目的的,雷小竹接近她是有目的,连欢欢这么关心她的感情生活是有目的的,袁柯说的话是有目的的,严恪说的话是有目的的。
她却一无所知。
到底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你怎么了,喂,中邪了?”连欢欢表情变了一变,勉强笑了笑。
“欢欢,我只问你一句,你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连欢欢的笑容僵在唇边。
段默言又来了电话,两人合唱的两只老虎甜腻得发苦。
萧筱完全不理会,只紧紧盯着连欢欢再问一遍,“你说啊,你跟着傅泰然,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笑笑,你在说什么?傅泰然是谁?”
“你要还当我是妹妹,就告诉我一句实话,你跟段默言、傅泰然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到底从哪里知道的?连欢欢慌了神,嘴里还道:“你糊涂了吧,段总是你男朋友,傅泰然我也不认识,你是发烧了吧?”
“……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嘴巴……”
“连欢欢!”
“自愿的,行了吧,全是我自愿的!”连欢欢大喊出声。
她喊完,音乐也停了,宿舍里陷入诡异的寂静。
半晌,萧筱笑了两声,走到桌边拿了屏幕还亮着的手机,盯着那两张开心的笑颜,不可置信地摇着脑袋,“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说罢,她手一紧,三步并两步跑了出去。
“笑笑!”
萧筱跑出校园,独自一人在大街上游荡,哭了,泪干了,又哭了,泪又干了。
等她回过神来,抬起头,压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她看看手机,已经二十三点了。
她不想回宿舍,打了个电话给姑姑,想去她家里住一晚,谁知姑姑却说他们一家到了乡下小萱奶奶家,这两天都不在。
萧筱只有拨通了宋孝然的电话。
她抵达宋孝然家里时,已经十一点半了,宋孝然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憔悴,但在楼下接了她,还是一脸温柔,关心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萧筱含糊其辞。
到了他家里,没想到还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个个神情正经,好像不是来玩的,而是来做正事的。
宋孝然出于主人的礼貌,互相介绍了一下,萧筱才知道这两人都是律师。
“发什么事吗,孝然哥?”萧筱惊讶地问。
“没事,就是工作上有点小波折。”宋孝然笑笑,“你累了就先去睡吧,客房有新的床单,你自己铺上就行了。”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萧筱几乎有点神经质,听说宋孝然有事,她不知怎地联想到段默言头上去了。
“孝然哥,你认识段默言吗?”她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