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下这帮人没精打采地往自己这边走来,哨长越感觉不痛快,却又无可奈何,就差破口大骂革命军了。突然,他眼睛一亮,在阵地上也可以赌嘛!想到这,止不住有一股回去拿骰子的冲动。
也该他命大,就在他刚刚站起身想走出阵地之时,革命军的火炮开始言了,“隆隆”的炮声打破了黑夜的沉寂,炮弹呼啸而来,亮光在空中绘出一道道优美的曲线……革命军的炮火准备开始了!
由于事先做过周密侦察,又进行了精心准备,一接一的炮弹准确地落在北洋军的各处阵地上,一处处并不牢固的工事被摧毁,不那么充足的弹药箱偶尔也被击中殉爆,除了泥土和沙石以外,在空中飞舞更多的就是人的肢体。
曹锟的命令是不错,可惜下晚了,除极个别部队已隐蔽在战壕里以外,大多数人都直接暴露在炮火的打击下,还有的当然就是在睡梦中就见了阎王。
在漫天飞舞的弹片中,不管你是大个子还是小个子,不管你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不管你是当兵的还是当官的,只一块指甲盖般大小的东西就可能要了你的命,炮弹接连不断地在人群中爆炸,北洋军士兵象一群炸了窝的黄蜂,四处乱窜,可笑的是,一个个扔掉了手里的枪,抱着头就想躲起来,可惜抱头并不能更安全些……
曹锟自然也听到了炮弹落下来的声音,他心里涌起一种绝望的感觉??“完了!”,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代之于对电者的怒火,刚才的不快是因为在如此寒冷的夜晚扰了他的雅兴,现在的怒火则完全是因为他接到电报太迟了……
山海关前线打得正欢,沈阳城里也不太平,胡惟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即将有大事生。会是什么呢?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他披衣起床,站在阳台上看见大街上依稀有人影在晃动。是自己眼花了吗?没有,确实是人影,而且,他清清楚楚地看出来了是排成长队的人影。
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人影?仔细一听,居然还听见整齐的脚步声,这种脚步声他很熟悉,是什么呢?他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对了,只有部队操练时才会出这么多声音,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部队呢?
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偷偷出去看看,刚走到大门口,就被暗处闪出来的一个人影抱住了,把他吓个半死。
“老爷,千万不能出去,街上都是兵,危险的很!”那人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听到这个声音,胡惟德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感觉从嗓子眼慢慢回到了心窝里,他也压低声音,悄悄地问:“外面干什么呢?”
抱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是跟随他多年的老管家,这次和谈,他作为私人随员也跟着来了。“老爷,我也不知道,从门缝里依稀看出去好像是部队在调动,是不是要打仗了?”
“打仗?”胡惟德傻了,刚过停火时间就要开战?“不行,我得出去看看,这些部队究竟都到哪里去?”
“老爷,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不成,和谈没谈成,现在要打仗了还不知情,别人以为我是窝囊废呢。”
“要不,我替您去看吧。”老管家毕竟是忠心。
“也好,你小心点,一有消息就马上回来告诉我!”
门吱嘎一声开了,老管家偷偷地溜了出去,刚走了没十步路,就被人拦住了,“站住,干什么的?”
接着月光,两人打了个照明,彼此都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原来是你?!”
“老管家,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啊?”刚才大喝一声的人是守卫公馆的卫兵,正好沿墙根巡逻回来。
“不出去,不出去。”老管家一看是老熟人,又是同乡,大着胆子说,“我听见狗叫个不停,生怕出什么事,所以出来看看,街上怎么这么多兵啊?”
那人尴尬地笑了一声:“这个……这个是秘密,头儿吩咐过不能随便对人说的,您还是赶紧回去睡觉吧,没您什么事!”
“大刘,这么晚了你还要当班,真够辛苦的。”老管家见打不开缺口,开始套近乎。
“没办法,这是都督的命令,这不正好轮到我当班。”大刘苦笑了一声,“谁叫我们是小兵呢,上头怎么说就得怎么做。”
“哎呀,这么冷的天,真够难为你们的。”
“还不是交待要看着你们嘛,不要乱走乱动,不然上头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老管家,您还是赶紧回去吧……”大刘还没说完,只听见一辆自行车停了下来。骑车的人刚从车上下来,什么也没有多说,“啪啪”给了大刘两个耳刮子,“混蛋,谁要你不巡逻在聊天的?要是走漏了风声,我要你的脑袋!”
大刘捂着被打疼的脸颊,敢怒而不敢言,只能连连说:“是!是!”
那人又凶神恶煞般地转过脸来,“老头,他刚才和你说了什么?你要不说实话,小心我一枪崩了你!”说着,晃动着手里的驳壳枪。
“没,没说什么,他是我大侄子,我睡不着,正好和他拉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