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的维新变革渐次推行,成为了这个国家日益明显的每一项重大的举措进行后总有成堆的人头落地,但因此而带来的社会动荡却是微不足道。以盐政改革为例,虽然长芦盐商十去其九,但普通民众压根与之毫不相关,他们只关心能不能吃上廉价盐。
当官府承诺盐价至少下降两成之后,民间仅有的一丝担心和不安也消失,对小民来说,哪怕盐商再死上1万个也比不上每斤盐下降1文来得要紧,更何况这批为富不仁、鱼肉乡里的富豪早就是人群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呢?
对国际舆论而言,虽然帝国的盐政改革搞得风生水起,但他们却是乐观其成。因为朝廷昔年向外洋借款时有大笔款项是用盐税作为抵押,盐政改革后,这种抵押并不因为征收主体的变更而消灭,反而因为直属朝廷来获得了稳定性的加强,使得原先仅有的因为地方截留和挪用的担忧也消失了。由于开通了向日本输送食盐的渠道,日本表示了谨慎的欢迎,虽然对25%的关税表示了一定程度的质疑,但他同样认为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得到利好消息的英法美各国银行团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凑拢上来,向财政部和外务部提出要求向中国进行借款,借款的理由倒也不算勉强:中德双皇债券行后,德国在中国取得了重大的经济利益。虽然这是中德之间彼此双边关系地内容,但各国认为这种大量的借款损害了‘显而易见的公平性’,对门户开放政策造成了一定的损害,影响了各国利益的‘平衡’与‘和谐’。
以美国花旗银行为的银行团振振有词地说道:“虽然德国为了双皇债券地行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德国也获得了特别巨大的利益。各国联合银行团不要求对等的利益,但起码实现利益一体均沾。”
就连深陷外债泥潭的日本也来凑热闹。要求参与对华提供借款。
面对送上门来的贷款,载泽哭笑不得,作为财政大臣,他原本一直为帝国的收支平衡而愁,几乎每年都要商借众多的债务,但维新元年以来,皇帝迭出重手,以非常态地办法获取了巨大的额外财政。虽然国家整体财政还有近3000万的赤字,但他>..告罄前实现收支平衡。
由于每一次借款的不愉快经历,因此他实在不愿意再继续商借了,但对方来头都异常巨大,硬顶恐怕是不行的,他只能委婉的反问道:“现在朝廷并没有什么项目需要财政支持。”
“不,公爵大人。”载泽是镇国公,洋人一般都敬称为公爵大人,对方眨巴着狡猾的小眼睛,说道。“我听说贵国皇帝有意推行币制改革,根据我们的经验,在财政赤字的国家进行相关变革很容易引起动荡,特别是在金银本位进行更替的时候,没有充分地资金余量是不能胜任市场的投机需求的,银行团的这笔经费完全可以成为币制改革的巨额保证金。”
天下居然还有硬要借钱给你之人。载泽苦笑着摇摇头,无言以对,想了半天最后才说道:“我国币制改革还未启动,那时再向各国商借也不迟。”
“不然。币制改革是一样全局性变革,早在推行之前就需要做好准备。现在各国是主动贷款,无论是数额还是条件都有一个非常宽松的环境,如果等到事情启动后再行商借,便免不了各国地观望与待价而沽。”
去你的。老子不好再债券?载泽深为双皇债券行成功而喜悦,现在对待各国银行团已经不想以前那么低声下气,他想了想,终究没有说硬话。而是说道:“我何尝不愿意各友邦利益一体均沾呢?实在是有些国家狮子大开口,条件不如德国方面优惠……”
载泽意有所指,实际上是在指责英法两国财团在对华借款问题上的贪得无厌。
“公爵大人。”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不慌不忙地掏出厚厚地一叠文件,“英法美三国财团前期已经经历了数轮商谈,初步达成了如下协议,对贵国极为有利。”
“倒是愿闻其详。”
“第一,各国财团商定的联合办法不低于德国
优惠,即年息五厘,手续费百分之一;第二,以贵国的盐税以及关税中尚未抵押完毕的关余作为信用担保,如果同意各国派遣盐税监察员的话,我们情愿将年息降低4.5厘;第三,贵国英、法、美三国银行所贷款项凡是条件低于此项贷款地,依旧保持不变,如果条件高于此项贷款,可以将贷款余额和年限一并折算成新贷款,抵押物和还款方式不变……”
对方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载泽心里暗暗盘算,有些条件还是非常优惠的,有些条件就有些不怀好意,比如派驻盐税监察员一事就有插手盐政事务的意思。他定了定神,想了想利弊得失,说道:“事关重大,这些条件本大臣也不能贸然答应你,还得禀告了鄙国皇帝和总理才能定夺。”
“自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