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目光不自觉便落到了他的另外半边眉毛上。
杨清风怒道:“看什么看!”
……
萧澜淡定收回视线,想起了陆追那个小包袱。
怪不得这么……眼熟。
“人品好,武功高强,你愿意做我这糊涂老头的徒弟,自然是可以的。”杨清风拍拍他的肩膀。
萧澜道:“多谢师父。”
“我不讲究,跪拜之礼就免了,这一声师父你既叫了,我自然会将这里的东西都教给你。”杨清风拍拍肚子,“不过拜师礼还是少不得。”
萧澜点头:“徒儿这就去准备。”
知道我要什么,你就要去瞎准备。杨清风拉过他,指着自己的半边秃眉道:“你去把这一撮眉毛,给我寻来。”
萧澜:“……”
杨清风端坐,仪态威严。
萧澜问:“只要这个?”
杨清风道:“是。”
萧澜道:“师父稍等片刻。”
杨清风茫然道:“啊?”
他原是不高兴萧澜盯着自己看,不就是缺了半边长眉,有何好特意看来看去,所以才会随口一说,想为难一下这个新徒弟,算是糟老头闹脾气,哄一哄就过去了。谁知片刻之后,萧澜还真带着那半边金色长眉,回来了。
陆追从门缝里挤进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往里看。
……
四周长久寂静无声,而后便是一阵鸡飞狗跳。
明玉公子难得被追得抱头满院跑,杨清风气喘吁吁,萧澜哭笑不得,陆无名靠在门上看热闹,连叶瑾也推开窗户,纳闷外头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比过年还热闹。
小院里头灯光融融,一大家人你笑我闹,掀翻天。
黑暗中,季灏闭起眼睛,远远听着那刺耳的笑声,身侧草丛中窸窸窣窣,不知是什么在爬动。
王城里,温柳年道:“没有回信?”
“没有。”信使道,“那冥月墓的少主人,只说要同陆公子商议,暂时给不了答复,小人就先回来了。”
那就是有戏?待信使走后,温柳年站起来,换上官服打算进宫。
“这都什么时候了。”赵越拉住他,“宵夜不吃了?就不能等着明日散朝之后再去说。”
“吃什么宵夜,去宫里讹皇上。”温柳年拍拍屁股,“最近有南洋燕窝。”
赵越:“……”
你还打听得挺清楚。
赵越又道:“可陆追还未答应。”
“这你就不懂了,萧澜若是不答应,直接就会开口拒绝,说要商议,就是想去,既然他想去,二当家又岂有拦着的道理。”温柳年说得振振有词。
赵越依旧摇头:“至少等陆追的回信。”
温柳年想了想:“也行。”说完继续往轿子上爬。
赵越:“……”
温大人理由充分:“衣裳都换了,不吃燕窝多吃亏。”
陆追的理由亦很充分。
拜师礼都送了,不多学点东西,多吃亏。
杨清风裹着被子,靠在床上给萧澜讲故事,从自己的第一场战役开始,从松云之战讲到呼河大捷,兴起之时,如同自己也回到了青春年少,正策马横刀顶风而立,独占万军之前。
一老一少,眼底闪着一样的光。
谁也没睡,不舍得睡。
药房中跳动着小小的烛火,叶瑾一样没睡。
天亮之际,陆追还在做梦,屋门便被“砰”一下推开。神医一屁股坐在床边,伸手掀开被子:“起床了起床了。”
陆追伸个懒腰坐起来,打呵欠。
叶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粒东西塞进他嘴中,又酸,又很酸,还入口即融,吐都吐不出来。
陆追瞬间清醒,表情纠结:“什么鬼东西”
叶瑾道:“寒毒解药。”
陆追:“……”
陆追震惊,咂吧了一下嘴:“这就完了?”
叶瑾问:“莫非你还意犹未尽吃上瘾了,想多来几个?”
陆追用极其仰慕的眼神看着他。
不然怎么说是神医呢。
望闻问切一样没有,进来就掀被子塞药,莫说是寒毒,寻常的头疼脑热也没见过有人这么治。
可这当真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