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宣睿王进京,毕竟鞑靼平定,睿王世子年幼,很该回到京城。”陈先生拿扇子扇了两下,眸中闪过一抹凌厉:“回京路上,睿王将会中了鞑靼的埋伏,中毒箭,不治身亡。”
四皇子身子一震,望向陈先生。
陈先生低语:“殿下放心,我在江湖上还有一些朋友,保管把这件事情做的干脆利落。”
四皇子重重点头,恳切道:“他日我荣登大宝,先生便是御前第一人。”
四皇子按照陈先生说的一一去做,先是要给陆铮建立王府,正兴帝没有同意,朝臣请封四皇子为太子的折子也被正兴帝驳了下来。
四皇子终于决定让陆铮回朝,在路上对陆铮痛下杀手。
这一次正兴帝没有反驳,他道:“很该如此,朕这就下旨,宣睿王回京。”
靖臣给他上的折子里面,说荃哥儿小名已经取了,求他赐个大名。陆铮还说,希望荃哥儿以后能做个顶天立地的君子,所以陆铮意属君这个字。
正兴帝自然不会不同意。
陆铮的第二个请求是,他领兵在外,庄明宪生孩子的时候都没有陪伴,所以希望睿王府选址由庄明宪回京之后选,选一个她喜欢的地方,就当是对她的补偿。
正兴帝也同意了。
他叫了万全来,当场就拟定了让陆铮回京的圣旨。
三个月后,陆铮一行人踏上回程之路,再有一个月就能抵达京城的消息传到了皇宫。
此时,五皇子也到了吴皇后的坤宁宫。
“母妃!”五皇子表情凝重,咬着牙道:“朱成昊谋害二哥的人证物证都有了,走,我们这就去父皇面前揭他。”
“真的?”吴皇后神情激动,满脸希冀:“确定没问题吗?”
五皇子道:“证据确凿,是朱成昊的幕僚亲自交个我的,这一次他想赖都赖不掉!”
“好,好!”吴皇后脸色因激动而变得满潮红,眼里也都是仇恨的火焰:“这一次就让朱成昊血债血偿!”
吴皇后与五皇子抵达乾清宫,在门口就听到正兴帝的咆哮声:“怎么会遇刺?赵初石是死人吗?在他的治下出了这种事情,他有什么颜面上折子请罪!请罪有什么用!歹徒呢,抓到了没有!去告诉赵初石,抓不到歹徒,让他提头来见朕!”
赵初石是山西总兵的名讳。
正兴帝虽然脾气不好,却也绝不是喜欢滥杀无辜迁怒别人之人,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愤怒?
守门的太监就说:“皇后娘娘,五殿下,睿王殿下在山西遇刺,昏迷不醒,皇上大雷霆,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若是没什么大事,您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吴皇后与五皇子对视一眼,五皇子有些动摇:“母后,要不我们先回去。”
“不。”吴皇后态度格外坚决:“我现在就要见皇上。”
她的儿子被杀,四皇子逍遥法外日子滋润,眼看着就要成为太子了,她一天都忍不了。
太监进去通禀,不一会里面就传出正兴帝疲惫的声音:“进来吧。”
吴皇后收起脸上的恨意,泪流满面地进去,跪在了正兴帝面前:“皇上,臣妾有要事禀报。”
正兴帝担忧陆铮,心情实在不能算得上好,不过皇后是他的结妻子,又这般哭诉,他就耐着性子问:“皇后,有什么话,你起来直接说就是。”
夫妻一场,这样三跪九叩实在少见,不知皇后到底遇到了什么难事。
“皇上!”吴皇后声音颤抖,声声如泣:“敏儿被害其实另有内情,杀的家奴也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不是旁人,正是四皇子朱成昊。”
正兴帝骇然,他瞪大双目厉声呵斥:“皇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种事情,臣妾怎么敢乱说?”吴皇后心痛如锥,泪落如雨:“臣妾跟小五一直暗中调查,有了证据才敢到皇上面前来,求皇上给我可怜的敏儿做主,给臣妾主持公道。”
“父皇。”五皇子把证据放到正兴帝的御案上,然后跪在地下以头碰地,痛心疾、声音哽咽道:“二哥薨逝,母后痛彻心扉彻夜难眠大病一场,父皇也吐血昏厥病了很久,儿臣不该再拿此事让父皇忧心,可二哥在天上看上呢,若不将凶手绳之于法,二哥的亡灵如何能得到安慰?”
“儿臣实在不忍残杀手足的奸佞之人蒙蔽父皇。求父皇为二哥主持公道。”
正兴帝不敢置信,却也知道吴皇后不是胡乱攀咬人之辈,他压下内心的震动翻看证据,然后厉声对万全说:“去叫锦衣卫指挥使邵刚来。”
他看着哭瘫在地的皇后、满脸是泪的五皇子,疲惫地摆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这件事情朕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谢父皇!”
五皇子扶起吴皇后离开了乾清宫。
当天下午,四皇子被锦衣卫拘捕下了诏狱,满朝哗然。
他到底顾念父子情意,不忍赐死四皇子,吴皇后在乾清宫门口长跪不起,求正兴帝主持公道,正兴帝不予理会,只判了四皇子终身监.禁。
又过了半个月,山西总兵赵初石将刺杀睿王的歹徒与证据带进京城,种种证据均指向四皇子,歹徒们也对此事供认不讳,说幕后指使正是四皇子。
正兴帝怒痛交加,最终赐四皇子鸩酒,命其自绝。
而陆铮也在一个月后清醒,回到了阔别三年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