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的样子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满脸都是眼泪，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

洋洋奶奶紧张地和他对视了几眼,觉得心跳得更快了,偏偏儿子还躺在地上打呼。

她最喜欢的就是这小孙子,平时有什么好的都紧着他用，但是今晚的变故实在让她回不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

洋洋从头到尾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那儿。

她小心翼翼慢慢地下去,小声心虚地问：“洋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怎么不出声啊？”

洋洋并没有半点回应。

等到半夜后，洋洋奶奶终于意识到——她的孙子不会说话了，而且不睡觉，就睁着眼睛坐在那儿,睡着了就哭醒，如此反复。

她知道,孙子肯定看到了什么。

但是现在,看到了又能怎么样,李秀红已经死了，他再怎么哭也没用，也许洋洋这么小,过两天估计什么都忘了,她不用想太多。

至于儿子第二天醒来后，对于昨晚的事情都忘的一干净，血迹也被她买了只鸡回来做样子，虽然还是有点怀疑，但对妈亲口说的媳妇跟人跑了愤怒大于关心。

没多久，王浩妈来取一样东西，看到洋洋这样子有点担心，就提议把洋洋带去医院，检查之后没用，就准备带去市区闹闹兴许就好了。

这两天洋洋奶奶都被洋洋的眼睛看得心虚，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洋洋奶奶看王浩妈对他挺关心的，就直接送了过去，反正他也不开口。

没想到等几天后，她居然得知洋洋开口了，魂都吓飞了，连忙问了王浩的住处直接赶了过去，幸好在洋洋什么都没说的时候到了。

被这么一吓，洋洋奶奶对于变得笨笨的洋洋终于觉得不满了。

所以在路上还是家里，她一看到洋洋哭就怕说出事情，只好凶他，还低声威胁着，效果还是挺好的。

谁知道就在这之后，警察就来了。

……

连亦很快得到了洋洋爸爸那边的事情，他喝醉了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对于那天的事情没有多少记忆，只知道自己教训了李秀红一顿就睡着了。

后面的就是他妈告诉她他的情况，没什么用处。

洋洋奶奶终于看到审讯室进人了。

警察对于一个农村老婆子来说是可怕的，就是天一样的存在。

纵使洋洋奶奶今晚和他们火，但现在被带进了局里，心里一直在打鼓。

而且她还被一个人放在审讯室里很长一段时间，心理上就有了裂痕，再加上第一次杀人，儿子也被逮进来，几乎不用多问就将事情说了出来。

洋洋奶奶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没多大错，还在为儿子说情。

连亦获得想要的信息，打断她的喋喋不休：“行了，你儿子没杀人，杀人的是你，那个锤子在哪儿？”

洋洋奶奶被他的气势惊了下，往后缩了缩，小声道：“被我扔在一楼的楼道里。”

那栋小楼一楼有很多东西，她直接扔在里面，没有人翻是不知道的。

因为事情几乎都是她一手做的，所以信息非常完善，派去的人也很快找到了那把小锤子，上面还有轻易不掉的血迹。

很难想象就是这把小锤子把李秀红的关节都敲断了。

法医那边的报告还没传过来，所以现在还不能定案，连亦从外面经过时看到被王浩抱着的洋洋，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局里的唯一的女警心疼，正在逗他，不过没什么效果。

想起洋洋奶奶无意中透露的李秀红的妹妹，他想了想，转身去查了她的资料，很快，联系方式便得到了。

李秀红的妹妹叫李秀萍，她和姐姐平时不经常联系，劝她离婚也没成功，没想到这次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姐姐被杀的消息，脸都气红了。

“什么，我姐被杀了？”

“我就知道那个死老太婆没好心！警官我尽快回国，洋洋今后我会照顾的，请你们一定要严惩凶手！”

“我至今没有孩子，如果洋洋到我家，我会把他当做亲生孩子对待的，不会让他受委屈！”

洋洋最亲的亲人就这个，王浩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抚养，李秀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具体情况还是要等李秀萍回来，结合她的家庭情况，判断对洋洋不会有害之后才可以。

处理好了这件事之后，连亦翻看了记录，停顿许久拨通了一个电话。

＊

和苏明舟在公寓楼下分别后，姬十一就接到了连亦的电话。

虽然只告诉她两个人被抓了，没有说其他相关的情节，但她已经完全猜出来了，事情应该就是梦里的那样。

“洋洋呢？”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