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拖着大包小箱,准备搬离许宅的那一天傍晚,她在舒蔻的房子外,徘徊了很久。
舒蔻也站在露台上,久久的凝视着她,直到目送她,在飒飒的秋风下,孤零零地登上了一辆出租车。
有些人,虽然赋予了你生命,虽然和你有血缘,但注定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舒蔻不同情她。
也不想再见到她。
当她多年前,抛弃自己,抛开了做人的基本良知,插足许攸恒父母的婚姻时,就注定了她今天的结局。
“事实上,除了失掉许太太的名头,我爸给了她好几幢房产,还有一大笔钱。”
正如,沛烯事后对舒蔻说的,她依旧可以活得很滋润。
“不过,她好像没有搬去我爸送她的房子里。”沛烯又说,“上一次,她打电话来时,支支吾吾的不说她在哪儿,只告诉我,她现在过得很好。周助理帮我查过来电了,那竟然是一所孤儿院里的电话……”
舒蔻一听,不由露出一个含蓄的笑。
如果一个人真的想救赎自己的灵魂,也许任何时候都不晚。
至于沛烯,决定在冬季来临前,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想去遥远而神秘的西藏,也许还想走得更远。
对于她这个心血来潮的想法,最感到头疼和恼火的人,是周助理。
他岂能放心让沛烯一个人二十岁的女孩子,独自开始这趟旅行。
所以,当他经过深思熟虑,把写好的辞呈,放在许攸恒面前时,惭愧得就像个临阵逃脱的士兵。
“对不起,许先生,我知道,我不该在景世最困难的时候离开,可是……”
许攸恒只是微微一笑,顺手把他的辞呈,扔进了垃圾桶里,“我特许你一个不限时间的长假,不管你和沛烯要在外面浪多久,我和景世随时都欢迎你回来。”
有决定离开的人,就有决定留下来的人。
程宇棠已经正式决定,要留在国内展了。
这全都是因为许沛煜。
如今,父亲面临指控,兄长消失无踪,只剩下一个终日以泪洗面,没有主见的母亲。
她当然哪儿也不能去,也不忍心一走了之。
不过,当得知程宇棠在和许沛煜正式交往时,他那势利的母亲和妹妹,对于这个消息,表现出的反感和抵触,比当初得知他追求舒蔻时的还要大。
尤其,当程宇棠郑重其事的带着沛煜,上程家和父母亲一起吃饭。
舒蔻不用听任何人说,就能想像到,程阅馨和沛煜坐在一起时,那股针锋相对的酸爽劲。
不过,这些困难和阻力,对于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
这一天的早上,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是初秋时节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在沛烯准备启程离开前,舒蔻和她约好了,要带着初一和除夕去一趟游乐场。
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开道的宾利和保镖,让她们看上去不像要去游乐场,更像是要去参加什么盛宴的。
“对了。在去游乐场之前,我们绕道先去一下和家,好吗?”舒蔻坐在车内,突然向沛烯提议道。
“为什么!”沛烯一点也没受到父母离婚的影响,大咧咧的嚼着口香糖问。
“因为……”
舒蔻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在上一次去看和父时,病怏怏的和父,曾亲口向她提出,想看一下她的两个孩子。
仅管两人之间的隔阂一时间还很难消除,仅管舒蔻觉得还很难开口叫他父亲,但她还是就对方向景世伸出援手之事,诚心诚意的表示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