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他的颤抖，那是强烈抑制和隐忍的结果，她并不在意指尖的血，而是用袖子将他嘴角的血擦干，然后说：“魔尊告诉我的。”

“他是只老狐狸，没有好处的事他不会做。你拿什么和他交换了？”他问她，以期望自己不会那么快失去意识，毕竟，她能这么温柔的时候不多啊……

“我和痕祭的孩子。”她眸光微凝，继续替他擦掉血，但是越来越多，怎么也抹不净了，他的体温开始下降……

“我原本以为你爱上他了，然后有了孩子，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他苦笑，自嘲地说，“我该想到的，你不会移情别恋的。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九邪摇头，轻叹一声，道：“我想害你，是我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反倒来安慰我。不是反了吗？也许错的是我……”

三七就怕她这么想，略微激动了一些，说道：“你没错，都是我的错……你只是一只天真单纯的小凤凰，是我亲手将你推进了深渊，你不要停止恨我的脚步，也不要怀疑你曾经的信念。”

九邪沉默了，不说话，只是将他拉进怀里，搂得更紧了，血腥味飘散在空中，就好像成了最好的催情物……

凤三七慢慢伸出右手，握着她勾住自己肩膀的左手，她没松开，他继续握紧，十指交缠，缱绻缠绵……

“咳咳！咳咳咳咳！”吐血，不要命地吐血！

终于抑制不住，三七松开了手，弓起身子，不住地吐着，大朵大朵的黑色血雾将白色的锦被染得漆黑。

九邪攥着他的右手，探入灵识，这才现他体内的筋脉正在节节寸寸地崩溃，还没等她有所行动，三七突然转头问她：“九彩神凤的血咒，口诀应该只有凤凰始祖才知道吧？魔尊是怎么知道的？”

九邪随意地回答：“也许是灵歌告诉他的。”

“灵……歌？是凤凰始祖的名字吗？”凤三七虚弱的脸上显露出一抹狐疑的目光，“这名字很熟悉，可我记忆里从未有过。就好像被人生生抹去了一般。”

九邪皱眉，不明白三七所说的后半句是何意，略微沉吟，道：“似曾相识的感觉很正常，你别说话，也别费心思想事，留着力气对抗血咒吧。”

“我抵抗不了它。”凤三七颓然，哂笑，“以前有机会的时候，我都没试过解除它，现在我又丢了半生的修为，就更不可能了。”

九邪想起，那半世修为还都给了自己，不禁一愣，问：“你有药吗？柚子是炼丹高手，没给你炼点止痛的药吗？筋脉要是真的全线受损，那你可就好几天下不来床了。”

“有，在我最里面的那件衣服里放着。我现在疼得动不了了，你能帮我拿出来吗？”

九邪心疼他，他现在就像是个生病了的小孩子，身体和心理都相当脆弱，哪里会知道躺在她怀里的人，会捉弄她？

于是，她解开他的衣服扣子，往里面摸去，又解开一层，却没见到：“你放哪儿了？”

“下面。”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