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客人?”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洪易心中莫名地就是一悸,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件事与自己有关。
就在这时从散花楼东面的厢房猛然就传出来一声暴喝,声音如轰雷一般,响彻了整个玉京城。
“洪玄机,你这色坯竟敢对苏沐姑娘无礼,我和你拼了!!”
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以及武者的怒吼之声,连绵不绝,弄得整个散花楼都乱了套。
大厅内众多王公子弟面面相觑,一个个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会吧!洪太师可是理学大家,怎么可能到这种地方来,而且还对苏姑娘无礼?”
兵部侍郎侯家的公子强笑了一笑,表示这纯粹是有人在造谣,诬蔑太师清誉。
武温候洪玄机早年从军,麾下门生故吏不少,侯家正是其中一支,自然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
然而礼部尚书王家的公子却是嘿嘿一笑,“这可不一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苏沐姑娘国色天香,太师动了凡心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可是有着前车之鉴啊!”
目光往洪易那里扫了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上届的第一才女已经被太师收入房中了,连孩子都这么大了,现在勾搭这届的才女又算得了什么。
听闻此言,凡是了解洪易身世的人都面色古怪,忽然觉得太师逛青楼这种事不是不可能啊!要知道这里可是有着珞云这位神风国公主,还有一大堆官宦人家的子弟,这时候苏姑娘还在陪着重要的客人,对方身份之高简直无法想象,除了当朝这位洪太师,恐怕也没别人了吧!
而洪易也是面色古怪,莫名地就觉得这件事恐怕是真的,刚刚那个离去的怪人恐怕就是去做这件事了吧!他早就知道洪玄机在这里,又知道自己父子间不对付,所以才想用这件事来作为换取《过去弥陀经》的回报。
想想吧,当朝太师、一代理学大家和人在青楼中为了一个清倌大打出手,这是何等有失颜面的事情?此事一出,估计满朝上下都得沸腾,无数人都将群起而攻之,不将洪玄机拉下马都不摆休,毕竟这件事事关礼教、体统,哪怕乾帝再倚重洪玄机,也不得不给满朝上下一个交代。
嘴角不可抑制地泛起一个弧度,一想到那个处处以礼教压人,实际上却是寡廉鲜耻、天性刻薄的父亲被无数大儒指着鼻子痛骂,还不敢还口的样子,洪易就感觉想笑,不仅心情无比地畅快,就连对洪玄机的畏惧都小了几分,当真是念头畅达。
用手摸了摸胸口处那紧贴肌肤的薄薄金页,洪易暗自下了一个决定,只要能证实这件事是真的,那么这《过去经》就赠给那怪人了。
对方能为他招惹洪玄机,他又何惜区区一本经书。
况且这事一出,对方和洪玄机必然结成死仇,有他顶在前面,自己面对洪玄机的压力就小了很多。从立志为母亲讨回公道那天起,他与那个视规矩大如天的男人就根本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一本经书换来一个高手也是值了。
而就在洪易暗自下定决心之时,他却未想到今日的惊喜还不仅如此,莫闻做的要比他所想象的要多得多,也疯狂得多。
只见厅外叫喊声连连,豪奴、下人不停奔走高呼打起来了,厅内众多王公子弟一个个坐立不安,抓耳挠腮,有心去看个究竟却又不敢,毕竟当朝太师的笑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看的,就连众人中身份最高的珞云公主也只能悄悄向洪易使眼色询问,问问后者知不知道什么内情。
洪易摇头苦笑,以他和洪玄机的关系,对方做这种阴私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告诉他。
眼睛微微眯起,这时候洪易反倒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因为过了这么长时间,远处那杂乱的打斗声不仅没有平息,反而有愈来愈烈的趋势,那轰隆隆的闷响由远及近,似乎越来越靠近了。
莫非——?
心中隐隐泛起一个念头,洪易刚想说些什么,忽然神色一变,猛地拉起珞云就向后退去。
下一刻就听一声炸响,两人身后的后墙轰然就炸裂开来,在那四分五裂的碎石中一个身影倒飞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