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天妖皇,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黑色身影一阵摇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之后才闷声道:“本座自蜀山五老的邪念中诞生,不在五行之中,不在六界之内,你就称呼我为邪剑仙吧!”
“邪剑仙?”听着这个名字天妖皇先是一愣,随即却是朗声一笑,对方叫什么名字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和他一样与蜀山有仇,而且还帮他消灭了最为棘手的蜀山派长老,这就足够了!
原本在镇妖塔内,天妖皇都有些要放弃希望了,三百年的漫长囚禁让他的身体饱受化妖水的侵蚀,法力只余一层,眼看着就要法力散尽,归于混沌,但他万万没想到在这时居然有蜀山弟子进入镇妖塔内,然后不知死活地取走了镇压他的镇妖剑。
虽然那弟子身手不错,但在曾经统御群妖,以一己之力击溃蜀山派,逼得对方不得不使诈才再将其困入锁妖塔的天妖皇眼中也就是那么回事,靠着出其不意,他一招就废了那名蜀山弟子,然后活生生地剥下对方的皮来,随后靠着这张皮与妖族秘法的遮掩,才逃出锁妖塔来。
本来逃出升天之后,天妖皇原打算潜伏一段时间,恢复功力之后再找蜀山派算账,他虽然鲁莽,但也不傻,知道仅剩下一层法力的自己绝不会是蜀山耆老的对手,只有保住小命,才有复仇的机会。
但不知今天是不是他的幸运日,天妖皇自锁妖塔出来之后却现蜀山派大乱,门下弟子到处奔走,向外逃的有,朝山巅三皇殿冲的也有,乱得就像一锅粥一样。
看着一幕,天妖皇当即就是一咬牙,心中被囚禁被欺骗的怨气再也压抑不住,脑袋一热,手持镇妖剑一路就由锁妖塔杀上了三皇殿,所过之处,那些蜀山弟子纷纷成为了他的剑下亡魂。
只是杀得痛快,天妖皇心中还是有些没底,毕竟在他的印象之中,蜀山派背后有神界撑腰,门内高手不少,就算有什么突事故,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垮的,直到来到三皇殿,看着蜀山派的五位长老如同死狗一样被眼前的邪剑仙虐得死死的,再无一丝反抗之力,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蜀山仙剑派完了!
看着倒在地上逐渐被抽成骷髅模样的蜀山五老,天妖皇笑得愈开心,只见他振臂一呼,大声喊道:“苍天有眼,神农大神庇佑,你们蜀山派也有今天,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昔日你们忌惮我妖族天生灵力,远超人族,因此对我妖族各部痛下杀手,可曾想过自己也有今天,虽然不是亲自下手,但能看你们毙命在此,也当浮一大白!”
“三百年囚禁之仇,化妖水侵蚀之恨,这才只是个开始,我天妖皇在此明誓,有生之年必将追杀蜀山余孽,覆灭尔等蜀山道统,不死不休!”
扬天长啸,这一刻天妖皇状若癫狂,仿佛要将这三百年来的怨气一朝倾泻出来一样。
感受着其中刻骨铭心的恨意,蜀山五老睚眦欲裂,挣扎着就想要起身拼命。今日蜀山遭逢大劫,门下弟子不是赶来救援时被邪剑仙所杀,就是被随后脱困的天妖皇所灭,但蜀山偌大一个门派,近千的弟子,总会有那么一些逃出生天的,照样能延续蜀山道统,因此也算不上满门灭绝,道统覆灭。
但要是天妖皇不依不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没有人比蜀山五老更清楚这位妖皇的可怕了。三百年前对方统御妖族,打得全盛时期的蜀山险些灭门,最后靠使诈将其骗入锁妖塔中才镇压了这盖世妖魔,如果对方一意要与他蜀山为敌,逃出生天的那些弟子怎么可能是对手?以妖族那漫长的生命来看,他们就算不被灭杀,有生之年也再也无法光明正大地以蜀山弟子自居,那样蜀山道统不灭也是灭了,这让他们这些长老如何有颜面面对蜀山的历代祖师?
挣扎着想要拼命,在蜀山五老的努力之下,仿佛回光返照一般,黑线上吸力大减,五老隐隐间竟是要摆脱邪剑仙的控制。
邪剑仙见状就是一声冷笑,他本是蜀山五老体内邪念,因对方修炼禁法才被分离出来,按照五老是想将他消灭,借以得道成仙,可他们却没想到自己心中邪念之盛竟是不逊色于自身正气多少,以至于分离出来的自己天生就具有灵慧,且法力强盛,当场就开始反噬宿主,现在五老大半法力都被吞噬,即使有所觉悟,导致体内正气大炽开始反压邪念,也迟了!
只见邪剑仙微微一晃身体,黑色的影雾中又飞出五团黑气涌入五老体内,后者原本挣扎的动作立时就是一僵,然后血肉、法力以更快的速度开始流逝。
实力最弱的苍古率先挺不住,一声惨叫,整个人就化作了一具没有丝毫血肉的骸骨,然后是净明、幽玄、和阳,清微作为掌门实力最强却是挺到了最后。
看着自己的师弟们一一化为飞灰,后者泪流满面,悲怆地仰头长啸。
“我悔啊!若不是一意求成,强炼禁法,要不是自视甚高,意图取镇妖剑斩杀邪魔,我蜀山如何会落到今日地步?历代祖师,我清微有愧,有负所托,我蜀山道统竟是亡于我手!”
带着强烈的不甘与怨恨,清微最后双目圆睁着化为一具枯骨。
“老东西,死都死了还不瞑目,难不成是想看看本皇怎么杀绝你们蜀山弟子的不成?”
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看着清微空洞洞的眼洞,天妖皇不屑地就是一声轻哼。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天空上就传来了一声暴喝。
“大胆妖孽,竟敢伤人!”
剑气如虹,一道粗大的紫色剑柱笔直地就从空中划下,朝着天妖皇、邪剑仙两人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