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也愁,守身如玉二十一年,好不容易看上个姑娘,结果人家还不待见自己——世子爷心里苦,但世子爷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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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庆与北齐交界处的落月宫后山。
一轮夕阳,苍然于山。苏清和寂寞了许多年。
在江摇情死去的那么多年里,他时常一个人站在这里,一站就是一天。
你说只愿静立卿旁,兰亭远望;后来留我轻揽婆娑,兀自成霜。
你说世间最美好的爱情,是你走后,我把自己活成你希望的样子。
可是我做不到,我的心里很难过。
越是见识过人山人海,越是经历过刀剑风霜,就越是会想念一个人。
我在很多时候想起你,四季里,春雨沥沥,夏雷阵阵,秋风瑟瑟,冬雪皑皑;又或者笔墨里,满纸离文,狼藉衣衫,我恍惚间似看见你撑一把油纸伞,走过长灯月下,夜色阑珊,走进我纸宣素笺,清词浅浅。
再然后,我始终难以不想起你。看天是你,看云是你,看茶烟将散朦胧雾气后的模糊人影是你,看大雨滂沱长街雨巷里执伞走过的背影是你,看词句中明明有契合的诗意借喻是你,看什么都是你,看什么也都像在看你。那么,我该怎么才能不想起你?
你说不要我再等你,可我没有在等你,只是再没有办法爱上别人而已。
苏离他的眼睛越来越像你,性子也和你一般顽劣,倒真应了“儿随母”那句话。
你说有些话说出来,最后生的事实往往与之相反,我笑你迷信。
可现在,我把儿子取名为离,你为何,还不归来?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宫主。”
身后有侍卫通报,苏清和转身跨步下崖头。
山间晚风赶走初夏的热意,自他背后无尽远山、浩淼天地中吹来。他的身影在日落后的黛青天幕间渐渐模糊,转眼却已在崖底。
那是一种历遍沧桑、不问风雨的成熟,一种极尽风霜、就此无言的淡漠:不管是在他沉潭般静水流深的眸子里,还是他沉默时微抿无漾的唇角边。
在他面前,尤其是当他用那样一双眼眸看着你的时候,不管是谁,也总会不自觉地收起满心的激荡,就此沉浸在难言的孤清,沉浸在他岁月不掩、凝定不惊的醇和沉中。然后在某一刻,如同一个匍匐前进、虔诚朝拜的朝圣者,突然听见山谷里传来的晨钟暮鼓、黄钟大吕,便忽觉前世今生,恍惚而已。
侍卫放低了声音,在他面前半跪,说道:“少主刚来信说是最多三日便可到达宫中。”
“嗯。”苏清和点头,“他可有说,为何会耽误这么些天?”
“并未。”侍卫双手呈上信封。
苏清和接过信看了两眼,淡淡道:“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侍卫躬身拱手,恭敬道:“属下告退。”
苏清和捻捻手中的信纸,他知道苏离去了北齐南江,了解他的性子,只当他是闲的无事去凑凑热闹罢了,不想竟因着停留了那么多天。
到底是亲爹了解自己儿子,苏离一开始还真是闲的没事儿干才打算去趟趟浑水,可就连苏离自己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因此和小叶子看对了眼!
如果苏家侍卫们知道了他们世子爷心底这么定位他和顾业的“感情纠葛”,大抵是要吐槽的,世子爷春心萌动是一定的了,可看对眼这一说还不好妄下定论,世子您当自己是那王八,人家顾业还不想说自己是那绿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