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毛氏有什么充足的动机害大哥,那就不想了,她只要让毛氏得到惩罚就够了!
庆幸的是,她早早把药丸给了大哥,让大哥以受惊吓为幌子病,毛氏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对大哥下毒手。
不知道邵明渊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做呢?
乔昭性情坚韧,一旦下了决心,反而平静下来,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邵明渊听了晨光的禀告,薄唇紧抿,带了十数亲卫前往寇尚书府。
黄昏时分,许多人家已是炊烟袅袅,街上行人稀少。
青石路面被马蹄敲击,出嗒嗒声响,最前方的男子白袍墨,身姿挺拔,身后跟着十多名黑衣男子,骑着清一色的乌毛骏马,最后面则是一辆马车。
这些男儿明明面无表情,不见半分厉色,可那整齐有力的马蹄哒哒声,还有几乎一致的骑马姿势,却让路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
那马蹄声仿佛不是踩在青石路面上,而是一下下踩在行人心头,令人无端胆寒。
行人忙忙避开来,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等这队骑手远去了,又出于好奇的天性,伸长脖子眺望。
有些人惊讶现那队骑手在刑部尚书府门前停下来。
邵明渊侧头点点头。
一名亲卫翻身下马,来到朱漆大门前拍了拍。
“谁呀,都这个时候了——”门人把大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半个头,不满的嘀咕声在看到清一色的高头大马时戛然而止,声音都变了调,“什么人?”
“冠军侯前来拜访你家大人。”亲卫朗声道。
门人哪见过这般架势,一时忘了冠军侯是自家大人的外孙女婿,拔腿就往里跑,气喘吁吁禀告道:“不得了了,冠军侯来了,带了好多人,还骑着马!”
刑部尚书寇行则此时刚下衙不久,因心情不大痛快,叫了长子寇伯海一同饮酒。
父子二人正在对饮,忽然听门人这么一说,寇伯海猛然站起来,拔腿就往外走。
“站住!”寇尚书放下酒杯,喊了一句。
“父亲,您没听见么,冠军侯来了!他这个时候突然造访,肯定有什么大事!”
“伯海,冠军侯是什么人?”
“冠军侯?那是皇上亲封的常胜将军啊,在军中风头无二的人物——”
寇尚书慢慢站起来,沉声道:“你忘了,冠军侯还是我的外孙女婿,该叫你一声舅舅的。”
寇伯海张了张嘴,尴尬笑笑:“一时情急,还真给忘了。”
他说完,瞪了传话的人一眼,斥道:“话也说不清楚,慌里慌张做什么?”
寇尚书扫他一眼,淡淡道:“行了,别和一个下人计较了,你去迎一下。”
“父亲,冠军侯在咱们面前是晚辈,去迎什么——”
“糊涂!”寇尚书瞪长子一眼,“刚刚我是提醒你不要忘了这层亲戚关系,现在是要你知道,就算冠军侯是你我的晚辈,他最重要的身份还是圣上亲封的冠军侯。他这个时候前来,是公是私尚不清楚,你一个五品小官,岂能在他面前托大?”
“父亲教训的是。”寇伯海平复了一下心情,摆出随意而不失郑重的态度,迎了出去。
朱红的门打开,寇伯海朗声笑道:“侯爷来了,快快请进。”
邵明渊把缰绳交给一旁的亲卫,大步走了过去。
身后十几名黑衣亲卫齐刷刷跟在后面,动作整齐划一。
寇伯海目光不由在那些亲卫身上打了个来回。
“见过舅父。”邵明渊对着寇伯海行了揖礼,一双黑湛湛的眼平静无波,从他脸上扫过。
眼前的年轻人礼仪上明明无可挑剔,寇伯海却莫名觉得那扫过他的目光带着透骨凉意。
那一声“舅父”带来的长辈优越感,顿时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