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朝服的陈盛面色沉沉,身子紧绷端起,显得比以往高大了很多。
宰相朝服,议政朝殿外,官告一级,正是合情合理最合适无可质疑的问政时间地点。
如果此时有御史在场,必然要对宋元一声呵斥逾矩。
四周无人安静无声。
陈盛没有恼怒,只眼神沉沉的看着宋元,再次低声道:“到底是谁?”
宋元再次看了眼四周,甩袖道:“大家都知道。”越过陈盛要走,“我不和你在这里说。”
陈盛抬手将他胳膊拉住,道:“你现在跟我说清楚,免得待会说错了。”
宋元鼻子里粗气,攥了攥手,道:“不管谁做的,大家认定是谁就是谁。”
大家认定....陈盛闭了闭眼,攥着宋元胳膊的手似乎有些乏力,宋元趁机抽出向前迈步。
“你疯了吗?”陈盛在后低声喝道。
宋元回头,见陈盛也回头看他。
“什么?”宋元皱眉。
陈盛似乎有千言万语但神情变幻最终只道:“她还是个孩子!”看着宋元,“她是个孩子啊。”
这两句话好似重复,说话的人是情绪太过于激动了吧,宋元的神情反而沉下来,道:“相爷,如今可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不要意气用事了。”说罢甩袖向前疾步而去。
陈盛没有再追去,转过身看着宋元的背影。
“是啊,论不得年纪,但她是个人呐。”他喃喃叹息一声,“总是个人吧....人呐。”
......
......
“这简直是非人能为之事!”
朝堂里一个官员举着笏板疾声恨语,伸手又指向门外。
“青霞先生的学生不下百人都在皇城外,秦公爷,你何不一网打尽?”
宋元冷笑道:“如今这栽赃陷害只要动动嘴就行了,连证据都不用拿出来了啊。”
“证据?那两架弩机还摆在五城兵马司,宋大人去亲眼看看啊。”有官员站出来喝道,“顺便认认那些官兵的身份。”
宋元道:“我又不是兵部尚书,我认得谁。”
兵部尚书冷笑:“说得好,我是兵部尚书兵马调动我都不知道。”
“那是不该你知道的。”另有一个官员淡淡道,“营军调动之事自来不一定要通过你们兵部。”
“这些现在没必要说了。”陈盛开口打断殿内的争吵,“弩机,营军都在,查就是了。”
“在查出结果前,秦公爷暂时就交出军权吧。”王烈阳淡淡道。
殿内安静一刻,旋即再次嘈杂。
“凭什么!”
“这是栽赃陷害!”
“什么栽赃陷害,吾等城卫禁军几十人被害,身上弩箭还没拔出来,你们去看!”
“先有四人证在家宅路途被害,今又有薛青被袭击,他们皆是跟秦潭公指罪案有关...”
“说来说去都是猜测,证据呢?拿出证据啊。”
看到宋元挥着袖子红着脸大喊,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王烈阳抬眼看向他,道:“证据?满城卫的人都看到秦小公爷光着身子在城墙上跑,不如拿他来问问?”
殿内瞬时安静一刻。
光着身子跑!快要睡着的小皇帝顿时瞪圆眼,这几天都是因为死人了争吵,吵来吵去也听烦了,声音再大也抵不住打瞌睡....光着身子跑啊,这个有意思。
宋元面色恼羞道:“光着身子跑又怎么了?我明天也光着身子跑,就要说我也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