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屏障,而是长刀将射来的弩箭挡开。
一人,一刀,怎么做到如此!
身材高大,红袍飘动,踏步翻手,一片片白光在头顶身前后四面荡开,弩箭以距离远速度快成了杀人利器,而距离近舞动快的长刀则光芒密不透风变成了盾甲…..
锵锵铛铛嗡嗡声音响彻皇宫上空,气息被撕裂,不仅禁军们摇晃起伏涌涌,站在后边的官员们再次纷乱,身子不由向前,前方秦潭公如同漩涡所在,要吸吞绞碎一切…..
砰的一声,有人砸向漩涡,但没有被绞碎,反而与秦潭公的身影缠绕在一起,漩涡顿时迸裂……
“笃虽然不能奈何秦潭公。”陈盛道,神情些许放松,“但秦潭公要想摆脱他也不容易。”
“但秦梅跑了。”宋元喝道,看向前方。
越过缠斗的二人,如潮水般涌上前又退后,随着秦潭公和笃的打斗而分分合合的禁军中秦梅渐渐的穿行而过,被隔绝在外了,他大步流星,衣角飞扬,手中握着黑蝠令,宫门前的禁军们迟疑着犹豫着踌躇,宫门隐隐可望…..
秦潭公却并没有跟随秦梅而去,反而一跃向宫内而来,砰的一声,人落地地面碎裂,笃被砸出去手中犹自握住秦潭公的长刀,身后禁军涌上,秦潭公的红袍飞扬,不复先前平整….
没有刀了!机会啊!
“放箭!”
呼喝声震响。
没有了黑蝠令的困扰,令下如山倒,万箭齐,尖利的嗡嗡声撕碎了一切。
被禁军们围拢的红袍男人恍若天地间独立的一棵树,光秃秃的没有可以阻挡遮拦一下的枝叶,他忽的伸手一甩身上红袍脱下,翻飞……
薄薄的衣衫化作一片红影将他整个人罩住,扬起,膨胀,扑来的如同撒下的大网一般的弩箭瞬时被搅动,翻转,迸,四散......
惨叫声起。
四周禁军倒地一片,血花飞溅…..
一件衣服而已!
恐怖如此!
因为这一片倒地被射成刺猬的禁军,四周弩机沉默没有再动,两边涌涌的禁军也凝滞。
秦梅进了宫门,穿行…..
“爹啊!爹!”
喊声拉长尖细在他身后跟随,人由疾步变成了奔跑,手中的蝙蝠令也似乎在身边跟随飞翔,眨眼穿过城门……
秦潭公依旧没有跟随,反而再次向皇宫内殿这边踏出一步…..
“不要管秦梅!拿下秦潭公!”
只要拿下秦潭公,一个丧家之子算什么!
秦潭公手中的红袍片片跌落,一身白色里衣站在其中,恍若雪地盛开白花。
他又踏上前一步,看着后边的百官。
没有了长刀,没有了红袍,难道还继续脱衣服阻挡弓弩吗?
“弓弩!”
喊声再次响起。
…….
…….
大街上已经不见普通民众,唯有披甲带械的官兵疾驰,沿街的屋顶上有人影越过,速度太快了,街上的官兵偶尔有察觉抬头,也只看到日光闪烁刺目便收回。
西凉太子所在的驿馆官兵已经从内撤出,但外边依旧留守,国逢谋逆大贼,当然要戒备保护。
索盛玄也不在意,自去喝酒玩乐,直到门被人推开,室内的娇俏婢女们欢喜起身。
“七娘。”
“七娘回来了。”
纷纷涌上将秦梅围住。
“七娘。”索盛玄问道,“你爹怎么样?”
秦梅一甩袖席地而坐,道:“可吓人了。”端起矮几上酒杯,“我爹啊,应该被抓住了吧。”仰头一饮而尽。
……
……
“秦潭公,你还不俯认罪?”
喝声从前方传来。
秦潭公向前踏了一步,四周涌涌的禁军也随之晃动,笃在前方也再次踏步迎上,两边弩机待闪着寒光……
人体肉躯,纵然闯的过禁军护卫,弩机之下不死也必伤。
只待一声令下。
秦潭公抬起头没有再迈步,道:“我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