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文光,连庆年间的太学长,后来北都沦落,他随帝族被俘,曾因大今军苛待帝族愤而声,人人以为他会因此掉脑袋,想不到盛亲王待他挺礼遇。但延文光就是不肯当亲王府家臣,始终侍奉一同被俘的晖帝,直至晖帝病死,主动要求流放。
适才延昱说,他代父母先行,要寻宅子置家当——
延文光逃出来了吗?
节南叶儿眼眯得狭细,随之明亮,“怪不得延公子气魄不同常人,原来是延大人之子。”
月娥一怔,“姑娘知道我家老爷?”
节南颔,有心坦诚,“我姑丈是军器少监,我自然听过延大人的忠节事迹。延大人还曾教过当今圣上,圣上感怀,一直想将延大人救出来。”
月娥恍然大悟,目光柔缓,“是,多亏皇上想方设法,大今皇帝才答应,只要这回和谈顺利,就释放我家老爷。如今两国交好,老爷终于被特赦。只是老爷身体不大好,夫人陪着他走一路歇一路,由公子先行回返。”
节南望着延昱的背影,暗想自己撞运。
要说这位,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不过不以延昱这个大名,而是以“拾武郎”出名,不但让晖帝钦点探花,且一举夺魁拿了武考第一。
若不是战事大爆,拾武郎来不及有所作为,大有与王氏七郎一较高低的可能,同样都是少年得意,青葱拔尖。
“延昱,当真是你?!”
这声唤,让节南回神,眼见水师大船上突现崔衍知。
难得的是,每回远远见她就能全身乍毛的崔衍知,这回完全无视了她,竟一个跃身跳到延昱的船上。
延昱也一跃下去,快步上前。
四手抓四臂,两人老激动。
“崔徵,你了得啊,六品推官青衣!”延昱虽直呼崔衍知大名,旁人一听就知亲近。
“哪比你了得,随父万里,忠君忠父,节孝两全!我听父亲说延大人已经启程,数着日子要给你接风洗尘,想不到这时就能碰上。这么些年不见,你小子……居然还长个子啊!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崔衍知在节南眼中,一直以两种面貌固定出现。一种,一派正气的官衣架子。另一种,一见她就悔不当初的姐夫架子。
此时此刻,第三种面貌惊现!
热血迸的大哥架子!
节南同时记起,延文光是一人被俘,他的夫人和儿子并不在俘虏之中。但崔衍知说延昱随父行千里,难道是暗暗跟着?
那倒是挺让人钦佩的。
就算盛亲王有心拉拢,延文光怎么都是俘虏而已,对高官贵族而言日子绝不好过。延昱不离不弃,还能跟着打点,确实至孝。
“且不说这个,方才你可听到江上动静?”延昱没有只顾叙旧,马上说起炸闹声。
崔衍知也马上认真的神色,“今日江南大派长白帮开英雄会,广邀江湖好汉,来了不少爱惹事的两道人物,只怕就是他们引起的。”
“没错!”玉木秀也跳下,与延昱撞撞肩,以示兄弟想念,“这带水道多险恶,迷雾神秘,里面岛群无人管,养得一群剽悍*,还不趁乱打劫!最近都城又不太平,连出两件大案,都涉及朝廷要员,这会儿离都城不过半日远的水域又出命案……”
节南正好奇什么命案,崔衍知却瞧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