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叮当声。
刘彩凝瞧见赵雪兰腕上那对碧光流彩的翡翠镯子,脱口而出,“姑母还有这么漂亮的镯子?”
“六娘送我的。”赵雪兰看看节南。
节南笑,“小小石头,不成敬意。”
刘彩凝连耳朵都红了,这不摆明笑话她吝啬么?
“我爹娘自会为雪兰姐姐添妆,我只知姐姐喜欢礼佛,我就送一尊佛,金佛石佛玉佛木佛有何分别,我不懂与他人攀比,也不想攀比,更相信雪兰姐姐不会拿我的礼物和任何人攀比。”刘彩凝理直气壮再论道。
“哦?原来刘府的嫁妆箱子还没送来啊?是我错怪你了,你别恼。”节南也端杯喝茶。
刘彩凝听得出节南敷衍,气在心头口难开,心想回头必须让母亲准备一箱体面东西来,堵住这女子的嘴。
“雪兰姐姐的大喜日子,屋里屋外怎么冷清得很,也没见丫头婆子们来来去去。其实姐姐应该留着四个丫头的,毕竟她们自小跟着你,大了就随你安置,配个家里小子,升了管家媳妇,照样伺候着你,不至于这会儿跟前连个梳头的人也没有。”
赵雪兰自己应对,“妹妹忘了,我今日之前还是挂在观音庵清修的弟子,别说四个丫头,就是一个丫头都嫌多。而且留在我身边也没好去处,不如请大舅母代为安排,否则我也过意不去。再说我成亲和妹妹大不同,一切从简,只为我娘能好起来。”
说罢,赵雪兰站起来,竟是送客,“妹妹昨日才成婚,今日出门虽是你婆婆开明,只怕别人误会王氏新妇不懂规矩,所以我也不敢留妹妹太久。”
刘彩凝抿唇扯笑,只好随之站起,“姐姐,我今日怎么都要来一趟,是想你我如今都嫁为人妇,从前女儿家时候生的那些误会就放下吧。”看一眼节南,神情有些犹豫,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姐姐知道我并不特别聪明,故而让爹娘费尽心思,只是为人子女者,不能说父母的不是,可我懂姐姐为何生气。不过,姐姐已经觅得佳婿,朱氏名门,朱大人年轻有为,相貌堂堂,有品有德,真是失之东隅得之桑榆,还好当初拒了……”
立觉自己泄露太多真心思,刘彩凝笑着没说下去。
赵雪兰只当刘彩凝说为妾之事,心道不错,自然听不出另一种不对劲。
节南却是见过王五郎的,马上感觉到刘彩凝话里的酸羡,几乎出于本能就驳这人,“麒麟才子,白云深处,天海心宽。若论佳婿,谁能及你?”
刘彩凝脸色僵白,双手捏了双拳,死死咬住唇,看得出呼吸急伏。
这下,连赵雪兰都察觉异样,“彩凝,你怎么了?”
节南冷笑,能怎么,还不就知道了王云深并非朱红此类的英俊面貌,本想过来显摆夫家,结果现冲喜一点不悲切,一直陪衬自己的表姐居然嫁得挺惬意挺舒坦,方方面面都出乎意料圆满,可谓否极泰来,叫刘彩凝心里怎能不翻江倒海!
节南暗哼,真是高估了这位刘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