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温氏一惊坐起,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好半晌才阴沉着脸冷哼道:“你说什么?无处下口?呵呵!咱们太小瞧人家了,这不是做的很好吗?事情能不能做好先不管,利用这个机会把咱们的人打压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奶奶,这……这可怎么办?”宝珠也慌了,却见温氏面如寒霜,想了好一会儿,忽然起身道:“走,找太太去,呵呵,她大概以为苗家的是我的人,却不知真正信她的是太太,这一次,我就让太太看清她这大儿媳妇迫不及待排除异己的嘴脸。”
宝珠连忙替她换了衣裳。于是主仆两个就往常夫人这里来,却不料竟扑了个空,一问,丫头说太太去陪老太太打牌了,这正趁了温氏的心意,忙又往桑老太君院中来,进屋便做出一副焦急忧虑,想说又怕打扰了老太君和常夫人的模样。
婆媳两个看到她这形容,便知道她是有事情,于是很快散了牌局,两个老姨奶奶告退出去,常夫人这才皱眉道:“急三火四的,生了什么事?”
温氏这才急切道:“儿媳听说大嫂子处置了管厨房的苗家的。若是平时,嫂子拿这些作奸犯科的人,儿媳也不敢有话说。只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眼看中秋就要到了,往年家宴都是苗家的打理,倒也没出过任何差错,她做事老道,又算是尽心尽力,对厨房各项事务也熟悉,这样人,依儿媳的意思,小小不然的错是该放一放的,我常听我家爷说,对下人,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水要是太清了,也就没有鱼儿了。可大嫂偏偏在这个时候严苛起来,处置了苗家的事小,万一因此影响了中秋家宴,就不好了。老太太和太太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常夫人果然就皱了眉头,对桑老太君道:“这苗家的我知道,是有点爱贪小便宜的毛病,除此之外,做事倒还好。铭儿媳妇也太急躁了。”
话音落,就听荆初雪淡淡道:“太太,话不能这么说,我看大嫂子做事,向来是有章法的,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二嫂都懂,大嫂又怎会不知?她既然在这个时候处置了苗家的,必然有缘由,不然那苗家的也是在府里多少年的老人,没有过分的地方,大嫂不会就绝情到这个地步。”
温氏差点儿气得仰倒。暗道这是我的亲小姑子吗?二姑娘还没说话,她倒先跳出来了。平时不是最看不起我们两个吗?怎么如今就为她说起话来?给了你什么好处?就算给好处,难道你不知我才是你的亲嫂子?你就这样被收买了?
她却不知,荆初雪对苗家的早已“怀恨在心”。这位三姑娘才华横溢,所以各方面都活得精致一些,可她出身低,府中人都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这其中自然包括苗家的。偏偏三姑娘天真的时候还以为这是嫂子的人,会对自己高看一眼,所以常让人去厨房要些精致点心菜肴类的,惹得苗大娘好大不高兴,没几次便对她的丫头甩起了脸子,三姑娘这才明白自己是自作多情,又是羞惭又是愤怒,心中便恨上了对方,可因为那苗家的是温氏心腹,她知道这位二嫂不会为自己打抱不平,因从来不曾在人前提起过此事。却不料今日竟听说方采薇将苗家的拿下了,不由心中大快,只觉大嫂这人虽然有些粗俗,却是目光如炬明辨是非。所以温氏这会儿陷害方采薇,她忍不住就为其辩白了几句。
果然,听了她的话,桑老太君就道:“没错,铭儿媳妇如今做事还是稳当的,既然处置了苗家的,想必对方是有些什么大差错,不如你回去问问她吧。”
老太太人老成精,知道苗家的和常夫人以及温氏的关系,若现在就把方采薇叫过来,真扯出什么天大错事,儿媳妇和孙媳妇的脸上哪里挂得住?所以让她们回家关门自己解决这件事去。
常夫人就起身告辞,一面打丫头去叫方采薇过来。
对此方采薇早有准备,听了丫头传话,便换好衣裳往上房来。一路上欣赏着远处的衰草斜阳,桂花倒是开的精神,遂想起前几日摘得那上好桂花做的糕饼,味道十分甜美,这会儿想想还觉着口齿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