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眼泪都下来了:太欺负人了这个,中秋之后,特么那个时候厨房里早都是你安排的人手了,我还管个屁啊。难道我喜欢被架空的滋味吗?偏偏还说的这样郑重其事,倒显得我是恋栈权力不肯放手的小人。方采薇,你太狠了。
“哎呀这真是,怎么还哭起来了呢?是,我知道我从前性格差劲儿,想来二弟妹也从未得过我的关心,所以这会儿有些感动。你放心,如今我是全看开了,日后咱们妯娌两个定要彼此扶持彼此关怀,同心协力,将家里的事情都打理好,让太太和老太太看着也舒心,也让爷们儿们能够专心振兴家业,再没有后顾之忧。”
方采薇说得极其真诚,真诚到连她自己都差点儿信了,一旁常夫人忍不住对温氏叹道:“你听见了?你嫂子这番话是自肺腑的,日后你们妯娌两个定要和睦相处,如此我便可以彻底放下府中事情,悠闲自在地只等着含饴弄孙了。”
温氏心里又喷出一口血,尤其是常夫人最后一句话,更让她生了一些恐慌心思。她与荆泽贤成亲两年,可肚子到今日也没有动静,她父亲是太医,这方面的偏方也吃了好几副,全没有作用。这些日子贾氏眼看儿子要赶上他哥哥恐怕是不能够了,不知怎的,忽然就好高骛远地想到了孙子,每日里催着她,偏偏常夫人今天也说起了这话,莫非这是婆婆给自己的信号?
想到此处,就忍不住抬头看向方采薇,却见对方完全不为所动的模样,方觉心下稍安,暗道是了,我前面这不是还有个挡箭牌呢吗?她嫁进来三年了,肚子不也是没动静?婆婆就算要给我们爷纳妾,也得再给大房里抬一个再说,只不过,以这女人如今要强拔尖的性子,怕是容不下再有女人去大房院里抢位置吧。
一念及此,心中更稳当了,只是一想到自己特意跑到老太太太太面前挑拨离间,原以为可以气势汹汹兴师问罪,却不料到最后让方采薇连着扇了几记耳光,闹得灰头土脸,这心中泣血实在是止也止不住。
想到这里,便一刻也坐不住,起身告辞而去。待她走了,常夫人方点了点方采薇的额头,摇头嗔怪道:“你啊你啊,差不多就行了,何苦把人挤兑到这个地步?难道得了中秋的差事还不满足?”
方采薇没想到常夫人这样的明察秋毫,不由心中懊恼,再次展开自我批评,严重警告自己以后不许低估这位名义上婆婆的智商,这是从宅斗中杀出来的女人啊,她实在不该仗着穿越身份就沾沾自喜的。
好在对方的语气却也不是真的怪罪,且神态间倒有几分无可奈何的宠爱,于是方采薇立刻打蛇随棍上,吐吐舌头来到常夫人身边,给她捏起了肩膀,一边嘻嘻笑道:“太太还说中秋的差事呢,这么点银钱,还要办得热闹,儿媳我可是绞尽脑汁啊。二弟妹不插手,难道真是为了让着我?她不过是想看我捉襟掣肘的笑话罢了。”
常夫人冷哼道:“这个我何尝不知?只是当日我提醒过你,你还是一意孤行,没给她插手机会,现在又来抱怨,怨得谁来?”
方采薇连忙道:“我知道怨不得人,都是自己逞强惹的祸。不过太太放心好了,在其位谋其政,我既然把差事揽了来,一定会尽心尽力办好。您总不会以为我是为了打压二弟妹,所以才查苗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