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红不敢想,如果虎子他们失手打死了人,还谈什么前途,这一辈子可就完了。对方家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按律法来说,自古以来杀人偿命……这可如何是好?
再想想方才几人相互袒护,相互顶罪,小桃红心里凉了一大截,柳二郎也脸色凝重。
三郎顿了顿,抬起头道:“大姐,这事都是因我而起,如果官府来抓人,就让我去吧,跟二哥他们没关系的,他们都是为了护着我。”
三郎眼圈很红,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进了官府,他就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了,但他学的是君子之道,不能龟缩。死了也许不可怕,可是他觉得舍不得大姐和二哥这些亲人,觉得对不起一家人对他的殷切期望。
听闻三郎的话,小桃红瞬间眼泪止不的往下流,整个人都瘫软了,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柳二郎伸手扶着小桃红,“小桃,你先别哭,搞清楚事情原委再说,总会有办法的。”
一旁的虎子见三郎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伸手把三郎推在身后,“三郎你胡说什么呢?人是我打的,官府要抓人自然也是抓我,你念书厉害,有前途,要好好念书,二哥是没什么用,却也不能让你被官府抓走啊?”
阿品看了看虎子和三郎,声音沙哑道:“你们别争了,真正没用的应该是我,人我也打了,就让我去吧,你们记得帮我给我爹养老送终。”
柳二郎一声爆喝,“够了!你们在这里争有什么用?先把事情原委说来我们听听,一个不好有可能你们都得搭进去,搞清楚事情原委,才好想办法应对。”
闻言几人都沉寂下来,虎子情绪低落道:“今日散学之后,与往日一样,我们几个打算一同回家,可是先生让小品子留下一会儿,我们就想着我与三郎先回家给家里人搭把手做活。走到半路我肚子疼,让三郎在路边等我,我就拉泡屎的功夫,回来就看到那群畜生把三郎摁地上,又摸又亲,说让三郎跟他们玩,就罩着我们这些没爹没娘的穷酸,给三郎买一件像样点的衣裳。三郎一挣扎,他们就骂爹骂娘,还打了三郎一巴掌,我当即眼一红,就在路边捡了块石头,冲过去打翻了几个人。”
“那后来呢?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死了?”柳二郎直皱眉头,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小桃红一个劲打量三郎,只是脸上有一个巴掌印,嘴角有些淤青,应该没被怎么样。
不过小桃红还是忍不住发问,“那……三郎,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三郎毕竟年岁不大,显然有些心有余悸,“他们,他们让我跟他们玩,扯我的衣裳,我推他们,他们就打了我一耳光,后来二哥就回来了。”
闻言小桃红松了口气,只要没事就好,旁的再想办法解决就是。
虎子接着道:“那时候没人死,他们有四五个人,我又要护着三郎,打不过他们。后来品子跟了上来,品子个高力气大,打了一会儿寻个空挡就把一个人打倒了,那畜生额头咕噜咕噜冒着血,旁的人都被吓跑了……就剩下我们与那人,我不解气,捡石头朝他裤裆来了一下……抽抽几下他就不动了。”
小桃红仿佛看到了一丝转机,迫不及待问道:“意思就是你们也不确定他死没死对么?快带我们去,把他背回来治好,你们就都不用杀头了!”
几人踌躇了一下,三郎道:“我们……我们都以为他死了,然后品子把他背到树林里扔了,怕放在路上被人发现,路边好大一摊血,也被我们处理了。”
小桃红也顾不得其他了,当即站直了身子,“快,品子你把他扔哪儿了?快带我们去,把他捡回来,给张大婶儿她儿子看看,指不定他没死呢,一定能治好的,张大婶儿她儿子医术很高超的。”
几人也抱着一丝希望,阿品走在最前面,急急忙忙领着柳二郎与小桃红朝他扔了人的地方去。
小桃红一路走一路问道:“品子你下手重吗?你们打了他多长时间了?当时有没有看他还出气没有?”
小桃红想快点找到那人,又害怕找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这种心急如焚,又期盼又害怕的情绪,让小桃红心跳都有些不正常。
走了一段,阿品就领着几人朝一个树林里岔了进去,在一个小土堆后面看到了被血糊了半边脸的一个人,勉强看得出十八|九岁的年纪,衣裳面料十分好。
柳二郎上前摸了摸那人的脖子,道:“还有温度,脖子也在跳,应该没死,我们抓紧。”说着把那人甩在肩上扛着,大步朝城里医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