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了尘终于明白了百里君熠的想法,他要是说不仅沈凝华对皇上有影响,就要承担天下百姓的怒火,如果他说只有沈凝华对皇室有影响,那就是在暗讽皇上他,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是他一介僧侣难以承担的罪名!
沈凝华心中冷哼,皇后为了让百里君熠难以抉择,将了尘都搬了过来,那么她就先让了尘来选一选怎么死,然后再找皇后算今天的帐!
百里君熠目光带着威严,淡淡的注视着了尘,却让人感觉威势迫人:“了尘大师,你应该回答本王的问题!”
了尘抬头看向百里擎苍:“皇上,贫僧只是一心为了皇上着想,没先到贤贵妃和熠郡王竟然如此误解贫僧,两位想要维护昭华公主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将皇上的安危放在了哪里?刚刚芝春殿的事情已经是前车之鉴,唉,贫僧言尽于此。”
百里君熠一声冷笑:“呵呵,好一招以退为进,了尘,你以为还能继续欺瞒父皇,到现在还不认罪?”
了尘转头,一身浩然正气:“贫僧只是好心告知,熠郡王怎么如此不依不饶?你想要护着昭华公主,贫僧也不会强求,只是结果如何,希望熠郡王能够承担得住!”
“那就不劳大师担忧了。”百里君熠心中冷笑,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再去管别人吧。
百里擎苍眉心紧锁,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忽然,外面有事一阵喧哗声传来,他猛地抬头看过去:“又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吵闹?”
京卫府尹连忙出去查看,等他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对身穿布衣的母子,一时间引得众人都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京卫府尹脸上满是惊骇,时不时的看向了尘。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进来的那个孩子猛地扑到了尘跟前,响亮的叫了一声:“父亲,你就是父亲?!”
众人一时间只觉得刚才的惊雷动静太小了,现在这会儿才是真正的晴天霹雳。
一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孩子,竟然对着一个和尚叫父亲,和尚有了儿子,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饶是镇定的百里擎苍也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敢置信:“了尘,这是怎么回事?”
了尘整个人愣在原地:“皇……皇上,不是,贫僧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孩子不是贫僧的儿子……”
“父亲,你怎么能不认孩儿,孩儿和母亲走了很远的路才到这里找到你的,家乡了洪水,爷爷奶奶死了,我和母亲一路上脚都磨破了,来到京都还被人驱赶,好不容易才知道你今天来到这里,闯进来的时候更是差点被人打死,你怎么能不然我和娘?”
沈凝华和百里君熠站在一旁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幕,这个时候他们不用着急落井下石,只需要安静的看着就好。
贤贵妃步云倾就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了:“哈哈,真是好笑,一代得道高僧,本应该远离红尘,谁知道竟然连孩子都有了?这可是今年最好的笑话了。皇上,臣妾看刚刚老天降下警示,恐怕是要提示您有妖僧妖言惑众,陷害皇室中人吧?”
百里擎苍猛地一拍桌子,桌案上的茶盏被震得乒呤作响。一旁的内侍总管连忙出声:“下面何人,见到皇上还不行礼?”
跟着进门的妇人连忙拉过扯着了尘袈裟的儿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民妇王氏携犬子拜见皇上。”
“王氏?你是什么身份,和了尘有什么关系?”
王氏整个人瑟瑟抖,身体紧贴着地面回禀:“回禀皇上,民妇是丁皓云的内人,这一次来京都便是带着儿子寻找多年不归家的夫君。”
“你口中的丁皓云是什么人?”
王氏抬起头,眼中满是愤恨的看向了尘:“便是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周围的百官们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丁皓云、了尘?这可真是一幕大戏啊。
王氏眼中带泪:“皇上,民妇锦州丁家村人士,十八年前和丁皓云成亲,没先到成亲不到半月,丁皓云便以科举的名头离开的家乡,谁知道这一走便是十八年,民妇现自己有孕之后,送去书信也未见回音。如今孩儿已经十八岁,如果不是家中有难,再也难以维持生计,民妇怎么都不会出来。”
了尘站在原地,只感觉背后冷汗出了一身:“满口胡言,贫僧根本不认识你。”
百里擎苍开口:“十八年未见,你一个乡村妇人也没有什么消息渠道,怎么会认出了尘便是你失踪多年的夫君?”
“说起来这一切格外的巧合,民妇家中被洪水损毁,随着逃荒的流民出了锦州,在南城被一处寺庙收留,听人说了尘大师佛法高深,还曾经到南城寺庙来讲过经,那小僧人格外崇拜了尘大师,还着人画了一幅了尘大师的画像,民妇看到画像才认出来这人竟然我的夫君。”
“一幅画像便能认出失踪十几年的人?”百里擎苍心中怀疑。
了尘矢口否认:“皇上,简直是一派无稽之谈,这分明是有人想要诬陷贫僧,请皇上明察。”
王氏猛地起身,一把将了尘的袈裟抓住,猛地将他的领口撕开:“丁皓云,你脖子上长了一块佛家万字印记,这个痕迹我可不会认错!”
了尘猛地将她推开:“泼妇,你……”话一出口,他猛地顿住,“女施主,请你自重。”
周围人的目光都变了,一个出家人张口便喊出泼妇两字,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