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到后面,那些提前站队的官员心中就越是恐惧,甚至有一名官员被吓疯,拿着剑砍死了一家老小二十几口,而后上吊自杀。
直到这个时候,皇上才派出龙鳞卫,宣召所有的官员入承乾殿议事。
沈凝华帮百里君熠将朝服穿戴整齐,整理好他的腰带,将玉佩挂了上去:“今日皇上就要审问太子,你可有什么想法?”
百里君熠握住她的手,微微的笑了笑,在唇边比划了一下:“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嗯。”
“父皇对太子毕竟和对我们其他几个皇子不同,在皇后闹出事情之前,他是一直将太子当做下一任的接班人在培养,如今毁在一个女子手中,怎能不恼怒。”
沈凝华笑了笑:“我和你一起进宫吧,好久没给母妃请安了,如今去陪一陪她老人家。”
“好。”百里君熠握着她的手,两人一同像皇宫而去。
沈凝华进宫很早,原本以为贤贵妃还在休息,没想到她早已经起来了,她进门的时候,步云倾正站在窗边看着承乾殿的方向,一张满是疤痕的脸一面隐在阴暗中,越显得阴森恐怖。
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的守在门口,不敢出任何动作,神色带着明显的恐惧。沈凝华却是没有什么感觉,上前行礼请安:“儿臣见过母妃。”
“起来吧。”步云倾没有回头,只声音清淡的让沈凝华起身。沈凝华挥挥手让周围的侍女退下去,等到大殿中只剩下她们两人,才略走两步上前。
“看母妃神色带着些倦怠,可是近来休息不好?”
步云倾望着在天色中犹如巨兽盘踞的承乾殿,眼中神色莫名:“你说皇后和赵家今天会是什么下场?”
沈凝华微微垂下眼眸:“造反乃是大不敬,父皇就算是再偏爱皇后和赵家,怕是也难以饶恕。”
皇上早就有除掉赵家的准备,原本是想帮太子灭掉势力庞大的母族,现在虽然太子如何还不知道,但赵家势必下场堪忧了。
步云倾眨了眨眼睛,微微的嗤笑一声:“饶不过皇后和赵家……那么太子呢?”
“母妃这般问,想来心中应该早就有决断了才是。”
步云倾脸色一点点冷下来,神色说不出的嘲讽:“皇上老了,人老了就容易心软,尤其是对自己疼爱了那么久的孩子。”
沈凝华笑了笑:“来日方长,母妃耐心些才好。”
步云倾毫无意义的扯了扯唇角,不知道是不是在笑,眼神专注的看着承乾殿的方向,犹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此时承乾宫的大殿之上,气氛同样一片冷凝。
天牢中关了七天,虽然因为罪名未被确认,没人敢虐待皇后和太子,可是牢中的环境岂是她们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人能适应的。七天时间,两人消瘦的极为厉害,神色疲倦看上去略显狼狈。
百里擎苍眼神扫过,声音威严的问道:“赵氏,这五天来,你一天一封请罪书,写的极为详尽,看来是知道自己的罪过了?”赵慧盈极为平静的点点头,抬头看着宝座上的帝王,眼眶慢慢的泛红:“皇上,我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自己大逆不道。想当初我年方二八,披着鲜红的嫁衣满心忐忑的嫁入宫门,二十五年来服侍在皇上身边,从一个懵懂少女到变成现在的戴罪之身……”
说着,她的眼泪便流了下来,神色说不出是怀念还是在懊悔。
百里擎苍神色冷淡:“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朕宠爱了你二十多年,给你母仪天下的荣耀,给你万人羡慕的恩宠,你的儿子更是贵为太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定要谋权篡位?”
“我也不知道,现在想想,当初就如同迷了心一般。”赵慧盈皱着眉心摇头,任由眼泪不断的落下来,她抬眸看向百里擎苍,声音微微颤:
“皇上,就算是要造反,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伤害您的性命啊,我只是太害怕了,这段时间生了太多事情,我一点点失去您的心,失去您的宠爱,我害怕,怕最后一无所有,怕到死都再也难以唤起您的注意力……”
赵慧盈捂着胸口,感受着胸腔中痛到极致的感觉,才猛地意识到她心中真正的想法,她不想让百里擎苍死,她疯狂的嫉妒夏静言,想尽办法毁了她和夏家,不过是太在意眼前的帝王了。
就连这次造反,也是因为太过害怕失去眼前的一切,只想着摧毁他手中掌控的一切,让他不再拥有将禁锢的权利。
百里擎苍眉心跳动,眼底的情绪被深沉的冷意压在最下面:“你是皇后,是太子的生母,只要你不犯大错,你就永远是皇后,谁能动摇你的地位?”
赵慧盈凄然一笑:“皇上,我后悔了,我当初就不应该设计夏静言,我应该让她嫁入宫廷,让她和你相处二十多年,看看到今日,你是不是还能爱她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