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了!”
劳动号大叫了一声,号子里一个精瘦的小伙子连忙跑了过去,放下了两个桶和一个筐子。
不一会,两个桶里分别盛了清水煮白菜和一桶像是清水一样的苞米汤,另外还有一筐子黑馍馍。
大家都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周建国。没有周建国的吩咐,这些人可没有人敢说吃饭。
“行了,你们该吃吃吧。”过了两分钟,周建国终于发了话,“猴子,不用给我们打饭了,我给东辉兄弟叫了小灶,你盛完饭也过来一起吃。”
“好嘞,建国哥!”猴子特兴奋。
果然,一会又有一个劳动号给送来了两盆子热菜,一盆子豆腐白菜,一盆子青椒肥肉片,另外还有十几个白面馒头。
这些东西虽然放在外面不算什么,但是在号子里,可算是顶级的好菜了。
周建国、陈东辉、猴子,还有一个叫做老三的大个子,一块围在了一铺。
其他那些犯人看着他们一铺上的好菜,只能干咽口水,混的最差的那几个犯人,就连清水煮白菜都吃不上,只能喝点菜汤,泡两个硬邦邦的黑馍馍。
“兄弟,咱们这里没酒,哥哥只能以水代酒了。你今天被判了二十六下,心情不好,哥哥也没啥劝你的,只给你说一句,人得往前看,天无绝人之路,到了石铺子,宇哥说不定还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周建国知道陈东辉是跟宇哥混的,但是并不知道陈东辉是替宇哥顶罪进来的。
“宇哥,我明白。”陈东辉说道。
“我这个案子还没判,等二审下来以后,我琢磨着我也得最少三五下,到时候估计我也得去石铺子服刑,到时候咱们俩还是做兄弟。”周建国夹了一块大肥肉放在陈东辉的搪瓷缸子里。
老三抖了抖肩膀上的衣服,一边夹菜一边说道:“东辉,石铺子可是有名的暴力监狱啊,每年那里都会横着出来七八个,重伤的更是不计其数,你到了那里,可要小心啊。”
“我知道了,三哥。”陈东辉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猴子的二审还没到,以后说不准也会去石铺子监狱服刑,听了便问道:“那么厉害?难道没人管吗?”
“管?谁管?指望那些戴帽子的?猴子啊,每个监狱其实都这样,戴帽子的当然也管,但是不可能也没精力全管,所以,大多采用犯人管理犯人的方式进行管理,这种管理方式,特点就是简单粗暴,以暴制暴。对那些狱霸牢头之类的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相信不,如果没有这些人,说不定监狱会更乱。”
老三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小道消息,把猴子吓唬的一愣一愣的。
“行了,老三,别吓唬他们了,你也没进过石铺子。”周建国有点不满。
“嘿嘿,我都是听人家说的,这不是怕他们进去吃亏么。”老三干笑了两声。
“建国哥,你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能让我早点出来?比如说特赦什么的?”陈东辉问道。
周建国愣了愣:“特赦?”
陈东辉点了点头。
“我没听说过,你们有谁听说过没?”周建国又问道。
“没有没有,没听说过。”老三和猴子都说道。
周建国骂道:“该听说过的没听说过,不该听说的就听说过!要你们真是没有一点用。”
老三和猴子都没周建国骂惯了,也不说话,只是干笑。
虽然都是一些“好菜”,但是陈东辉实在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点就算了。周建国也知道陈东辉心事重重,便也没有劝他多吃。
吃完饭以后,周建国陈东辉几个人坐在铺上抽烟,号子里两个混的最差的人去擦地、擦厕所。
这时,门外响起李管那变态的声音:“七班新收!出来两个人检查一下这个混蛋!”
周建国跟猴子使了个颜色,两个人跑出号子,周建国说道:“行,您放心吧,李管,在我们班,保准改造的好好的。”
李管骂道:“你们这群杂碎,干什么事我不知道?要是你们敢闹事,给我找不肃静,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嘿嘿……”周建国又干笑了两声,然后对新收问道:“身上有东西吗?”
“没有没有……”新收是个看起来很机灵,而且长得挺结实的小伙子,听了周建国的问话,赶紧回答。
“被子里有什么东西吗?”周建国又问道。
新收连忙答道:“什么东西都没有,都是门口新买的。”
李管不耐烦了,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进去吧,一群杂碎!”
“李管慢走啊!”周建国看着李管胖乎乎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到出去以后,再找机会收拾这个变态的胖子。
进来号子以后,周建国坐在了铺上,用火柴点上一根红梅,又对新收来了第二次审问。
“蹲!”周建国不抬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