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他在胡说八道……”张富户气急指着白沐尘,结结巴巴道。
白沐尘淡淡一笑,“张富户,在下可一句话都没说呢,何来胡说?”
的确,在仵作回来报告时,他一直在旁听,没有表言论。
县令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也管不太多,“你老实交代,大儿媳是谁下的毒?是不是你?再不说大刑伺候!”
张富户嘴唇哆嗦着,还想说什么,可一看刑具已经抬了上来,不由哭丧着脸道:“大人,不是草民做的,草民是清白的。”
“是谁下的毒,说出来你的嫌疑才可以洗清——你知道的,不然你不会遮掩。”白沐尘这时慢慢插进一句话来。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富户身上。
如此高压的目光,终于让他崩溃了,他身子一滩,牙一咬,“是草民做的。这掌氏实在可恶,总想挤占家产,死有余辜!”
白沐尘看对方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并且章氏有错在先,他有缓缓道:“你觉得章氏死有余辜,那么,你的亲孙女,你为何要痛下杀手?并且还要毁坏她的名誉,你出于什么居心?”
这下张富户无言了,他低下头去不说话。
“说!”县令的惊堂木又起了作用。面对一重重证据,他也被冲击的不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作为祖父,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虐杀自己的亲孙女,并且还要给她泼脏水。
看张富户还是不说话,他引导道:“反正你也认罪了,还是从事招来吧,免得吃苦。”
张富户的脸色现在已经苍白了,事到如今,纸是包不住火了,所以,他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声音都有些哆嗦道:“是草民杀了她的,那日我们起了口角,一时气愤就失手错杀了她……”
“出于什么口角,可以让你杀了她?”
白沐尘看得出,张富户是想要隐瞒什么,比如对于章氏的死,他的眼神有躲闪,而对于杀害大姑娘的理由,明显不充分。要知道一个是祖父,一个是孙女可以起什么争执?对方不过是个弱女子,出嫁最多带一些嫁妆,对张家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所以张富户杀她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落了把柄在对方手上,可能是让他身败名裂的把柄,所以他才有足够的理由痛下杀手。
什么要命的把柄呢?杀害章氏,还是别的?
白沐尘找县令示意了一下,又道:“在下听闻大房与二房向来不合,据说二房想要过继一个儿子给大房,被章氏拒绝,可有此事?”
张富户一脸惊讶,望着白沐尘,他不明白这么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年轻人知道这么多。可当着县太爷与外面那么多围观的群众,他不能否定。
“你与二儿媳关系如何?”
此时门外的人群里有几个人嗤笑一声。
张富户老脸一滞。
“你与二儿媳关系好,与大儿媳关系不好,还说大儿媳侵占家产——我问你,大房为大,即使分家产,大房也不能少分,最起码是平分,你有什么证据表明章氏侵占家产?若是大房侵占家产,那何以大姑娘死前穿的都是半旧衣衫,比你家丫鬟都不如?倒是二房想要过继儿子,用意实在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