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他虽然失明了,嗅觉、听觉却比以前灵敏了。这半年来,被囚禁在这个房间里,他已经摸清了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在脑子里能描绘出房间的情景。
在换了衣服后,他将被他打晕的男人扶起,朝着床边拖去,一切很顺利,那人被弄上床,他掀起被子,盖在他身上。
长长的轰隆声终于结束。
从声音可以听出,这火车不是高铁也不是动车,它们的声音不可能持续这么长时间,应该是普通的列车。
那么,这栋关押他的房子,应该是在荒无人烟的郊区。
敲门声响,“怎么这么久?我去方便!你看好了!”,从外面传来男声,听了这人的声音,纪景年窃喜,有种“天助我也!”的感慨!
但是,这房间外面的情况如何,他不得而知。
凭着嗅觉和听觉,他能成功逃脱吗?
不试试,又怎会清楚?总不能一直在这坐以待毙吧?!
这半年多过去了,各方查得,应该查得差不多了!
或许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活着,所以一直没找来。摸索着,悄悄地出了房门,刚迈步,皮靴敲击地面,发出辰辰的声响,那种声响带着轻微的回声。
他闭着眼,聚精会神,深呼吸,闻到一股冷飕飕的气息,感觉周围的环境有些阴冷,向左走了两步,听着声音,感觉这是一条长长的过道。
轻轻地向前走,即使步子很轻,也能听到回声,他更加确定,这是一条长长的走道。
“喂!你去哪?!”,从背后传来声音,是刚刚那个男人的,声音很长,有回声。
纪景年顿足,“去抽根烟!”,压低声音,模仿送饭的人声音,说了句。
“早点回来,我过会儿也要去!”,对方说了句,他暗暗松口气,迈开步子。
纪景年舒了口气,继续往前走,他的判断没错,这两人都是烟鬼,每次给他送饭,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烟味。其次,感觉这里守着他的,只有这两人。
不过,应该还有个做饭的。
走到走道的尽头,碰上墙壁,他小心翼翼地摸索,向右,往前,轻轻地走,抬起右脚,往下放,踩空。
楼梯?
而且是向下的。
轻轻地放下脚,果真,前脚下降了二十公分的高度,抬起左脚,踩下……
脑子里在想象此时的场景,自己在一个楼梯上,正在一步一步地走下,这个楼梯有多少台阶,他不清楚,有几层,也不清楚。
走了二三十个台阶,感觉到一股阻力,双手向前,摸.到了一堵墙。
脚下成为了平地,再往左拐,差点踩空,摔倒。
原来自己是在楼梯的拐角处。
楼道里,黑灯瞎火,但是,这对于一个瞎子来说,并不影响其行动,反而对他很有利。
又下了二三十个台阶,他终于猜到了平地,以为下面还有台阶,摸索了好一会儿,没有发现,反而摸上了一堵金属质的门……
***
黑夜里,方岩坐在一辆吉普车里,天窗打开,他躺在放倒的椅子里,看着那一方黑夜。
这个点,她应该在跟唐司漠那小子约会!
长长地呼了口气,坐起身,拿起红外望远镜,看向不远处的废弃工厂,之前有消息,纪敏洪来过这里,行踪很隐秘。
这里会不会藏着什么秘密?
没告诉艾雯儿,自己一个人来蹲点。
此刻,只见那工厂的门开,方岩调整望远镜焦距,仔细盯着,只见一个穿着迷彩服,身上背着半自动步枪,武装军人打扮的男人出来!
方岩略微激动,这时,只见那人在黑夜里跑了起来,他蓦地放下望远镜,关上天窗,仔细盯着。
“别跑!我开枪了!”
有人大吼,然后,一道枪声传来,他立即打火,黑色吉普朝着那道跌跌撞撞的身影驶去。
纪景年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闻见了汽油味,心惊,不禁将步枪抱起,一手摸索上了扳手。
方岩的车已经接近了他,他举起枪,对准吉普车的方向,“stop!”,方岩大呼,摸过头套,戴上,冲下车。
穿着迷彩服,怀里抱着步枪的男人,脸庞被灯光照亮,方岩大惊,“我是国际刑警,方岩!你是纪景年?”,不远处,有人追来,方岩对纪景年低声地问。
那瞬,纪景年内心一阵激荡,“是!”,本以为这是一场穷途末路的逃亡,却不想,遇到了自己人!
这带着浓浓英语口音的声音,是他记得的。
方岩二话没说,上前,将他拉住,朝自己的车奔去。
黑暗里,纪景年跌跌撞撞,任由方岩拉着,车门打开,“上去啊!”,车门已开,见纪景年没有动作,方岩大吼。
“我看不见。”,纪景年如实地说,方岩愣了下,“砰——”
枪声响起,他转了个身,将纪景年推上车,胳膊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子弹穿透了他的柔体,“嘶——”,他抽气,喘息,紧.咬着牙,打开车门,跳上车!
吉普车在黑夜里疾驰,枪声不断,方岩忍着剧痛,打着方向盘,后座的纪景年摸索着坐直身子,车门被他摸着,关上,抵挡了寒风。
“你们查得怎样?若还没足够的证据,不能让纪敏洪发现我被你们救了!”,纪景年的声音很冷静。
“他们最近很平静!嘶……后面有车在追!”,方岩沉声说了句,抽了口气。
“最好不要让纪敏洪发现我是被你们救了的!”
“我明白!”
方岩沉声说了句,朝着大马路上疾驰而去——
“艾雯儿呢!”
“那臭丫头,在约会!”,方岩苦笑地说了句,加快车速。
“和唐司漠?”
“同志,你别问了,我手臂中枪了!疼着呢!”,方岩玩笑地说了句,发现疼得不止是伤口,还有心口。
强忍着疼痛,摸过手机,“方岩,请求支援!”,话音才落,他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