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和他的狗头军师愁的头发都要白了,他们现在最想弄死的,反而是韩苑那个祸根。
“大人,再有三天楚王就要回京了,此事还需当机立断啊。”陈怀礼拧着眉说道,“卑职愚见,这颗雷是早晚要炸,与其拖到楚王回来那一天,让一切都变得无法掌控,还不如,咱们先把它点着,至少,炸不着咱们自己。”
“你的意思是说,把韩苑先抓来?不管最后牵扯到谁的身上,咱们京兆尹该做的都做了!”
“正是这个意思。韩苑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小人物,抓也就抓了,正好可以借他探探两位皇子的底,至于将来,也不见得没有回旋的余地。”
“怕的是,抓他容易,放的时候难。”
陈怀礼却觉得,有没有放的机会还不好说呢。
“楚王现在正是礼贤下士的时候,只要到时候大人愿意放任,楚王殿下也还是愿意接着的。”
高顺长叹了一口气,“看起来这案子想晾一晾也是不行了,那就把那位韩公子请过来吧。”
高顺说的请可真不是反话,压抑们到韩府上那叫一个小心翼翼,韩苑不在家,也没敢叫人出去找去。
京兆府的差人混到这个地步,那也是天下一景了。
等到太阳西斜,韩苑才一身酒气的回来,听说京兆府的衙役在等他,满脸的不屑,“他们要干吗啊?”
下人弯着腰陪着笑,“听说是有个案子到了京兆尹大人手上,好像是跟公子有所牵连,府尹大人请公子过去,问问情况。”
“什么案子!”韩苑早就把年前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了。甚至连孙源会的死活他都不清楚。
“差人们没说,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已经在这儿等了一个多时辰了,都没急着去请公子。”
“既然不是什么大事儿,就让他们在等等吧。”韩苑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往院子里走,京兆府的事情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往榻上一歪,马上就有那俊俏的丫头过来给他垫上迎枕。脱衣服换鞋。伺候的那叫一个舒坦。
“去,把那个桃仙儿给我叫来,给爷好好捏捏解解乏。明天还有一堆事要办呢,给世子殿下做事,可是马虎不得。”
“公子如此辛苦,老太太知道了不定要怎么心疼呢!”
这丫头会说话。韩苑听了高兴,伸手朝着脸蛋儿就捏了一把。“就你嘴甜,家里头没什么事儿吧?”
有的没的几个丫头说了半天,最后才想起来还有京兆府的差人在外面候着。
“他们好像是来了有一阵子了,公子何不上见上一见。若果真没什么要紧事儿,打发他们去了,咱们落个清静不是。”
“行。就看在我们银铃儿姑娘的面子上,爷就见他们一见。”
银铃儿听了“咯咯”笑了起来。那声音果然跟银铃似的,她朝外面喊道,“叫个人过去,把那几个差人带过来吧。”
京兆府的衙役们在门房灌了个水饱,却是一点焦急之色都没有,反倒是跑腿儿的下人有些过意不去,其实公子回府门房那边是最早得到消息的。
“我们公子在外面忙了一天,少不得要梳洗梳洗,还请几位在稍等等。”
“无妨。”班头放下茶盏,“我们哥儿几个也是出来办差的,早一时晚一时都没什么要紧,况且,大老爷都没说是着急的事儿,多等一会儿也是无妨。”
差人如此和气,韩府上下也就愈加放心了,说不定,有什么好事等着他们家公子呢。
谁也没注意到,几个差人互相示意的眼神,闪着几道寒光。
在京城地面上办事大概是最难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装孙子这项技能,京兆府的差人练的那是炉火纯青,不过,很多时候,结果都不是大爷们想看见的那个样子。
韩苑对于京兆府的态度还算满意,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楚王,归功于李长赫。
现在没人敢得罪楚王,也就是没敢得罪他!
韩苑是这样理解的。
“什么事儿啊,这么一大帮子人到我们府上蝎蝎螫螫?”韩苑懒洋洋的问道。
差人们满脸堆着笑,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拿人的,就是求,也不见得这样低三下四。
“扰了府上清静,实在是罪过。只是大老爷那边接到一个状子,跟公子似乎有所牵连,这也是不得已,让我们来请公子过去问几句话。”
“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韩苑阴着脸问道。
他这一句话把差人都给问糊涂了,什么日子?
没听说啊!
几人面面相觑。
韩苑把茶盏重重的扔到案上,“还有三天楚王几要进京了!你们居然不知道今天是何等重要,世子殿下那边多少事情等着我去办呢,这要是耽搁了,是你们担着还是你们府尹担着?”
不过就是个顶雷干脏活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孙源会这案子若是惊动了晋王,你且看看是楚王能保你,还是那个世子殿下能保你!
不过,虽然差人们心里恨不得把这个傻缺活活咬死,面儿上却是半点都不漏。
“说的正是呢,谁不知道现在公子是在忙着世子殿下做事,可是,状子送过去,府尹大人也是没办法,说不得,请公子随我们走一趟,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说完了我们在送公子回来。”
“回去让你们大老爷等着吧,办完了迎驾献俘的事儿,我才能腾出功夫。”
差人暗自磨牙,好话却说了一箩筐,好在韩苑今儿着实是高兴,啰嗦了几句也就跟着去了。
高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韩苑大大咧咧的上堂,随意的拱了拱手,那个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
不过,既然坑都挖好了,猎物也上钩了,高顺是不会为了细枝末节而影响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