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此计甚妙!”刘辩笑了笑,朝徐庶的右臂上轻轻拍了两下说道:“若元直不说先占茅津、大阳,本王尚且看不透。占领茅津,乃是为我军留下后路,而占据大阳,则是要以城池为依托,补充、休整,恐怕在大阳驻守的日子也不会很多。”
“殿下所猜不差!”徐庶微微躬着身子,对刘辩说道:“我军从茅津返回黄河北岸,贼军必然来追,大阳乃是孤城,我军又是孤军奋战、外无强援,弃守大阳,转而向东,突袭白波军,这才是真实的目的!”
刘辩捏着下巴,沉吟了片刻,眉头微微拧起向徐庶说道:“据说白波军有近三十万之众,突袭白波军,我等有多少胜算?”
“若我军兵力可破两万,便有十成胜算!”徐庶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对刘辩说道:“白波军人数虽多,可大多是老弱妇孺、随军家属,真正能够作战的,不过十万余众。且军中主帅各有异心,杨奉虽暂为渠帅,兵权却大多在郭太手中,俩人早是貌合心离。李乐、韩暹、胡才等人各自拥兵自重,缺少统一调度。而且董卓虽向长安迁都,却派出李傕率军迎击白波军。这样一支军队,如何会是李傕对手?我军前往,并非剿灭,而是痛击之后给予招揽……”
“军师果然妙计!”听完徐庶的话,刘辩两只巴掌猛的一拍,对他说道:“军师既已想到如此深远,便请统一调度全军,自本王以下,无不谨遵军师号令!”
“诺!”徐庶双手抱拳,应了一声,对刘辩说道:“如此我便前去安排行军事宜!”
朝徐庶点了下头,刘辩目送着徐庶向还在做着饭的官兵们走了过去,直到徐庶走到赵云等人身前,他才转过身,继续望着洛阳方向。
看着洛阳方向,刘辩心内对徐庶的算计有了很深的期待。尤其是依照徐庶的计策,他们还能夺下大阳。
眼下董卓军四处搜捕洛阳附近平民迁往长安,跟着他们的百姓必然不能返回村子。夺下大阳,便可将老弱妇孺暂且安置。
“殿下!”正望着洛阳方向,刘辩身后传来了个甜甜的女声。
声音虽轻,刘辩却还是听出了说话的女子正是陶浣娘。他转过身,朝陶浣娘微微一笑问道:“浣娘为何还不去吃饭?”
“奴家为殿下盛了些饭食!”陶浣娘双手捧着一只装满了饭的陶碗,高高举过头顶,递到刘辩面前,轻声说道:“请殿下慢用。”
陶浣娘双手捧着的饭碗里,金灿灿的粟米饭上,摆着两根碧青的野菜,水煮的野菜并没有丧失它碧绿的色泽,横在粟米饭上,煞是好看。
接过陶浣娘递来的饭碗,刘辩朝她点了下头,背靠着树干坐了下去,用手抓着粟米饭吃了起来。
刘辩接过了饭碗,陶浣娘朝他福了一福,先是面对他往后退了两步,随后才转过身,往一群正围坐在一起吃饭的妇人那边走了过去。
囫囵的吃完饭,刘辩刚把饭碗放在一旁,还没等亲兵来收拾,陶浣娘已经走了过来,朝他福了一福,弯腰捡起地上的空碗,转身就要离开。
“浣娘!”陶浣娘刚要走,刘辩突然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拉住,对她说道:“为何知道我的身份,你反倒与我生分了许多?”
“殿下!”被刘辩抓住胳膊,陶浣娘不敢背朝着他,转了个身面对着刘辩,头却垂的很低,轻声说道:“奴家只是个乡野村妇,照料殿下衣食用度已是莫大的荣耀,如何敢奢望与殿下太过亲近。”
“自从离开洛阳,陶家庄是我去的第一个村子!”放开了陶浣娘的手臂,刘辩轻叹了一声,对她说道:“当初我与唐姬露宿野外,为群狼围攻,是你哥哥与一些乡亲们救了我,我不知道当日的乡亲们还有几个活着,可在我心里,他们始终是我和唐姬的救命恩人,就如同我的亲兄弟一般。”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站在他面前、低垂着脑袋的陶浣娘,刘辩接着说道:“在陶家庄,你对我们夫妇也是极为照顾,许多生活用度都是你在打理。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可我并没有报答你们,而是给你们带来了灾殃……”
“殿下……”当刘辩说出给陶家庄带来了灾殃,陶浣娘连忙抬起头,一双美眸含着星点泪光,语调中略带着些哽咽的说道:“若不是殿下,乡亲们如今定是背井离乡,随着董贼前往长安去了。殿下视乡亲们为亲人,浣娘与乡亲们皆知,只是殿下乃是贵人,浣娘却是一乡野民女……”
话说到这里,陶浣娘再次把头低了下去,眼泪却是禁不住大颗大颗的滴落在地上。
刘辩并不知道,陶浣娘刻意避开他,并不是惧怕他弘农王的身份,而是这高贵的身份,又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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