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快马如电般由北向南飞驰,朝着刘辩军主阵奔来。
驻马立于中军大旗下,刘辩面无表情的望着那正朝着中军飞驰而来的骑兵。
马背上的,是个手提朴刀、身穿红色衣甲的斥候,到了中军阵前,那斥候将朴刀往战马身侧的兵器套索中一插,翻身跳下马背,飞快的朝刘辩跑了过来。
“殿下,周仓将军正率军向主力靠拢,张济所部西凉军于后紧随,至多午后便会来到此处!”跑到刘辩身前,斥候半跪在地上,抱拳仰望着刘辩说道:“西线方面传报,周成将军所率河内军也已然渡过沁水,正向大军靠拢。”
“再探!”朝报讯的斥候摆了下手,待到斥候离去,刘辩高高抬起手臂,向身后早已整装待命的两千骑兵喊道:“骑兵出发!”
刘辩的喊声刚落,率领骑兵的杨奉就抖了下缰绳,向身后的骑兵高喊了一声:“骑兵随我出发!”
两千名骑兵紧随在杨奉身后,冲出中军,朝着东北方向奔去。
近万只马蹄踏在几乎寸草不生的黄土地上,激扬起干燥的黄土,一片漫天的烟尘霎时飘散开来,在大军前方形成了一道厚重的土黄色尘幕。
待到骑兵渐渐远去,马蹄扬起的尘幕也越来越远,刘辩对身旁的赵云和典韦说道:“你二人即刻布阵,只等张济前来。”
“诺!”赵云与典韦抱拳应了,典韦领着由长枪阵演变而来的陌刀营,径直朝着中军最前方走去。
长枪阵原本就是刘辩军之中阵列最为整齐,对官兵们走步和协同作战也最为重视的阵型。
典韦领着陌刀阵跨步前进,数千名双手持着陌刀的官兵步调一致的走在寸草不生的黄土地上,他们的脚步声整齐的就犹如只有一个巨人行走在漫无边际的旷野上,一只只脚板踏着干裂且又坚硬的黄土,发出阵阵“轰轰”的闷响,扬起的尘土甚至不比骑兵离去时踏起的烟尘小些。
每个陌刀兵的身后,都背着一只圆形的小盾。陌刀不同于长枪,长枪虽长重量却并不是很沉,但每柄陌刀却都是足有三五十斤,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也不可能一手挥舞着陌刀,另一只手还持着盾牌。
除主兵器之外,配备盾牌和长剑,是刘辩军所有官兵的标准装备配置。即便在配给装备之前,已经有人说过陌刀阵配备这两样兵器几乎没用,可刘辩却还是坚持给每个士兵都发放了做为辅助兵器的长剑与盾牌。
向前推进了足有六七十步,陌刀阵才停了下来,一柄柄长杆陌刀笔直的指向着前方,等待敌军的到来。
陌刀阵向前推进的同时,赵云也朝朴刀营招了下手,抖了抖缰绳,率领朴刀营向陌刀阵侧翼推进过去。
待到两支重步兵大阵列好阵型,刘辩又扭过头,看着跟在身边的胡才,对他说道:“此地一片荒芜,官兵无法容身,无法事先设下埋伏。不过在此种地形作战,也并非完全无利可趁。张济率军前来,见地形简单,必定大意推进!你要记住,无论是杨奉的骑兵,还是赵云、典韦的重步兵,此战中都是为了掩护强弩营。强弩营的主要任务,便是攻击敌军中军,务必一战击溃张济!”
“末将明白!”胡才双手抱拳,应了一声,接着向强弩营官兵高声喊道:“将士们,随本将军前进,此战定要拿那张济人头!”
“吼!”胡才的话音才落,数千名强弩兵就高高举起手中强弩,齐齐发了声喊,列着整齐的队形,跟着胡才向陌刀阵后方推进过去。
中军帅旗之下,刘辩与百余名骑着战马拱卫他的亲兵笔直的挺着身板,遥望着已经推进到几十步开外的三个大阵。
远远看去,三个大阵红彤彤的连成片,就好似在空旷原野上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
列成方阵的官兵们止住脚步,环绕在他们身边的烟尘也渐渐消散。
遥望着整装备战的三个大阵,刘辩微微蹙起了眉头。
武德附近是一片旷野,根本无处预设埋伏,而且大军背后就是沁水,这一战若是打起来,必定是场极其惨烈的决战。
“殿下!”列好阵型,正等待着西凉军来到,一名斥候骑着战马飞快的向中军冲来,到了刘辩近前,那斥候跳下马背,半跪在地上抱拳说道:“周成将军所率河内军已然渡过沁水,正向此地赶来。”
听说周成的河内军已经到了,刘辩朝那斥候摆了下手说道:“再探!待到周将军行至五里之内,再行回报!”
“诺!”斥候应了一声,起身回到战马前,爬上马背,一扬鞭子,策马向着西面疾驰而去。
“报!”来自西面的斥候刚刚离开,东北方又奔来一骑快马,另一名斥候到了刘辩近前,下马禀报道:“启禀殿下,周仓将军率先锋正向中军靠拢。杨奉将军所部骑兵与西凉军擦肩而过,张济派出五千骑兵追击杨将军,西凉军所剩骑兵已然不多!”
“好!”听说西凉军所剩骑兵不多,刘辩脸上顿时现出一抹喜色,对那斥候说道:“再探,定要探明杨奉将西凉骑兵引到何处!”
“诺!”斥候抱拳应了一声,跨上战马,扬鞭向着东北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