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韩暹已然到了前院等候,刘辩向唐姬等人交代了几句,要她们且在后园走走看看。又命人为蔡琰与陶浣娘也收拾妥当住处,才领着随他一同进入后园的羽林卫,快速向前院走去。
以曾经的皇宫为王府,虽说气势宏伟,很有一方霸主的势头,可居住的面积却是太大了一些。领着数名羽林卫,走了好半天,刘辩才又来到前院。
刚进前院,刘辩就看见韩暹立于园内,正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韩将军!”见了韩暹,刘辩快步迎了上去,招呼了他一声。
背对着后园入口,黄巾贼出身、从未见过皇宫的韩暹正仰头望着眼前一片高大的宫墙,心内正感慨着宫墙的宏伟,陡然听到刘辩唤他,他连忙转过身,面朝刘辩,抱拳躬身行了一礼,对刘辩说道:“听闻殿下召唤末将,末将不敢有丝毫延搁,钱粮方交接妥当,便即刻赶来。”
“韩将军辛苦!”刘辩点了下头,向韩暹做了个请的手势,对他说道:“韩将军请随本王入大殿说话。”
“诺!”韩暹赶忙抱拳躬身应了一句,随着刘辩走向正对着王府大门的大殿。
几名羽林卫也手按剑柄,紧紧跟在刘辩与韩暹的身后。
所谓的大殿,就是以往皇帝临朝的地方。进了王府正门,走过一片平整的空旷广场,再等上数百级台阶,便可到达大殿门口。
刘辩不过是洛阳王,这座大殿自是不会被用来临朝,对他来说,大殿不过是用来接待臣下和厅堂而已。
韩暹进入王府,所站的位置,恰好是台阶前的广场。跟着刘辩,众人沿着台阶一路快走,没用多会,便到达了大殿门外。
两名羽林卫跑到门口,伸手拉开殿堂大门,随后侧身立于一旁,给刘辩和韩暹让出了道路。
大殿的设计很是精细,虽说殿堂广阔,但采光却是极好。房门推开,一间足可容下数百人的大厅出现在刘辩和韩暹的眼前。
大厅的上首,摆放着一张厚厚的丝绵垫子,那张垫子前,有着一只漆刷的很是光亮的矮桌。厅内立柱前,也整齐的码放着许多丝绵絮成的坐垫,不过这些坐垫前面,却是没有矮桌,只是一张张垫子整齐的码放在地上。
进了大殿,刘辩径直走向殿内上首的矮桌,韩暹则是先将佩剑交于门口的羽林卫,随后才跟着刘辩进入殿内。待到刘辩登上殿内高台,跪坐下去之后,韩暹才抱拳躬身立于大殿正中。
“韩将军请坐!”落座之后,刘辩一手按着矮桌桌面,另一只手朝韩暹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辩刚做完手势,一名羽林卫立刻便捧来了一只丝绵垫子,摆放在韩暹身后。
帝王与王侯单独接见臣下,臣下往往都是在下首与主公相向而坐,身为刘辩麾下将领,韩暹自是不会大咧咧的在侧旁的垫子上坐下。
羽林卫摆好坐垫,韩暹又向刘辩谢了一声,这才跪坐了下去。
“韩将军押运钱粮一路辛苦!”待到韩暹坐下,刘辩开口向他问道:“眼下河东一带,尚可调拨多少钱粮?”
“回禀殿下!”刘辩问起河东尚可提供多少钱粮,韩暹赶忙站起,抱拳说道:“河东井盐如今贩价颇高,铜钱倒是源源不绝。只是……”
“只是粮草不足?”不等韩暹把话说完,刘辩就截住了他的话头,对他说道:“洛阳军民与日俱增,且洛阳一带良田荒芜,如今虽是下了新种,可尚未到收获季节,所需粮草数量依然很是庞大。本王已是想到河东会粮草不济,着实是苦了河东军民,只是也不至于几个月的粮草筹措不齐。”
“末将斗胆,请殿下细听末将道来!”从刘辩的话中,韩暹听出了些许不忍和无奈,赶忙对刘辩说道:“河东一带,经由殿下早先变革,百姓富庶、民生极佳。各户人家皆有存粮,听闻殿下要往洛阳调拨粮草,几乎所有百姓都将家中存粮交出,举家宁愿去寻野菜充饥,也要为殿下撑过难关……”
“野菜充饥?”听说河东百姓为了支援洛阳,将家中存粮悉数交出,仅以野菜充饥,刘辩心头猛然一抽,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向韩暹问道:“河东莫不是存粮已然到了此等境地?本王记得,河东一带良田颇多,如今虽是送来粮草无算,可对河东来说,不过是九牛之一,百姓如何便吃上了野菜果腹?”
“并非全无存粮!”见刘辩站了起来,韩暹仰头看着他,抱拳躬身很是忐忑的说道:“百姓确是将存粮尽数交出,只是河东一带,粮草并非尽在百姓手中……”
韩暹话说到这里,就没再接着说下去,只是很低下头,偷眼看着刘辩。
“你是说……”微微拧起眉头,看着韩暹,刘辩向他问道:“粮草可是大多在士族手中?”
“正是!”刘辩的话音刚落,韩暹就抱拳躬身,赶忙接话说道:“百姓家中虽有存粮,却也只是足以度过一两年的饥荒。士族占有田地,家中多有粮仓,殿下运粮前往洛阳,士族并未交出多少存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