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得了命令,那兵士抱拳躬身应了一句,转身飞快的跑去向全军传达刘辩命令去了。
大军于林子中驻扎,一直待到太阳西下,雪亮的阳光渐渐泛起了一丝橘黄,刘辩才向林子中的官兵们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仰攻山头,骑兵完全没有用处,率先冲出林子的,是管亥率领的一支手持朴刀和圆盾的重步兵。
管青率领剩下的重步兵紧随其后,刘辩、庞统则在太史慈与一万重骑兵的簇拥下,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缓缓朝前推进。
潮水般的洛阳军涌上了郑县以南的山头,山头上的西凉守军,甚至都没来及反应,就被管亥率领的兵士们清理一空。
夕阳斜下,在重骑兵簇拥下向着山头缓缓行进的刘辩,仰起头朝着山顶看了过去。血色的残阳中,一片片乌黑的洛阳军战旗,取代了早先插在山顶上的西凉军黑旗,在山风的鼓动下,猎猎翻飞。
当山头上插满洛阳军战旗时,山下的郑县城内,已是乱成了一片。
西凉军入城时,城内百姓已是受了许多侵扰,对军队入城早是一片恐惧。听闻洛阳军就在城外,生怕城破之后再受灾殃,许多百姓甚至收拾起了家当,打算冲出城门,远离郑县避难。
完全没有得到洛阳军已到达附近消息的牛辅,听闻城南山头已被洛阳军占领,也是吃了一惊,赶忙召集众将,到城内官府商议对策。
“董宪,你不是说洛阳王大军往长安去了?”众将刚进入官府正厅,牛辅就抬手指着董宪,怒声向他喝道:“夺取南面山头的洛阳王大军,你当如何解释?”
被牛辅喝问了一句,董宪浑身一哆嗦,赶忙抱拳躬身对牛辅说道:“启禀将军,早先斥候也曾传回消息,声称发现洛阳王大军正赶往长安,占领城南山头之敌,定是洛阳王声东击西,为防将军分兵救援长安,而故布疑阵……”
“哦?”听了董宪这番话,牛辅的情绪稍稍平定了一些,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厅内来回走了几圈,最后抬起手,朝胡赤儿点了点,对胡赤儿说道:“胡将军,你与洛阳王交手数度,对洛阳军也是有着很深了解,此番便由你率领一万将士,于明日一早,向南侧山头之敌发起进攻!”
“诺!”虽说心内不太相信山头上是刘辩故布疑阵派来的少量疑兵,可牛辅已然下了命令,胡赤儿也不敢不遵,赶忙抱拳应了一声,先是倒退了两步,随后转身走出了正厅。
“董宪!”待到胡赤儿退出正厅,牛辅又对董宪说道:“你去守住南城,若城外不是疑兵,而是洛阳军主力,你务必死守城池,不许一个洛阳兵进入城内,否则你便提头来见本将军!”
“诺!”被牛辅喝了一声,董宪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赶忙抱拳应了,飞快的退出了正厅。
“其余众将!”看着董宪跑出了正厅,牛辅又对厅内众将喊道:“你等严守城内,若城墙被洛阳军攻破,务必在城内与洛阳王死战!决不可丢掉郑县!”
得了命令,众将也赶忙应了,纷纷退出了正厅。
待到厅内只剩下他一个人,牛辅走到一根庭柱前,握紧拳头,朝着庭柱用力一砸,身子依在被他擂了一拳的庭柱上,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粗大的庭柱经他重重擂了一拳,竟是晃了一晃,从顶端落下了许多灰尘。灰尘飘飘扬扬,落了牛辅满头满肩都是,可牛辅却好似浑然未觉,脑海中依然在寻思着该如何抗拒洛阳军。
得知洛阳军出现,牛辅如此布置表面上看起来并无不妥。可他却忽略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虽说早先已是有六万西凉军出城驰援长安,可城内西凉军人数,却还是洛阳军的两倍。
若他在城南与洛阳军摆开阵势决战,以西凉军的战力,刘辩并不一定能够占到太大便宜。可牛辅偏偏采用了添油战术,命令胡赤儿领一万人强攻山头,如此一来,倒是平白的把一万大军送进了洛阳军的口中。
牛辅调兵遣将的同时,城南山头上,刘辩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顶端,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挡住夕阳余晖对眼睛的直射,眺望着山下的郑县城。
自高处向下望去,郑县就好似一只被圈起来的枯井,晚霞映照下的城墙,青石墙面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就像是它已预知到即将有一场恶战要在它的身边发生。城内百姓已是逃的七七。不少腿脚快的,在城门关闭之前便拖儿挈女逃出了城门,已然于城外的旷野中散开,奔往各处逃命去了;更多的则是那些腿脚慢或者得到消息晚的,这些百姓被紧闭的城门隔在城中,心中不甘与西凉军一同被围,还涌在城门处哭闹着央求守城门的西凉军放他们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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