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多名披着羊皮,浑身脏兮兮的匈奴人在数十名洛阳军兵士的看押下,于村口排着长长的两列队伍跪在地上。
所有匈奴人的上半身,都紧紧的捆缚着绳索。洛阳军给绳索打结的方法,与其他势力军队打结的方法还是稍有不同。
每一个匈奴人的双手,都被拧成了个背花,绳索在他们的手腕上缠绕了两圈,尔后带到两腋之下。这种捆人的方法,是刘辩亲自传授,并在全军推行的。用此方法捆缚犯人,使用绳索无须太长,却要比缠绕很多圈的方法捆的更为结实。
跪在地上的匈奴人脸色都是一片死灰,再没了往日他们欺凌乡民时的飞扬跋扈。而站在他们身后的洛阳军兵士,则是个个面容肃穆,脸上连半点表情也没有,根本看不出他们此时的心情究竟是喜是怒。
洛阳军骑兵出师告捷一举歼灭河岸对面的这一小股匈奴人,等在村口的乡民们一阵喧腾,许多年轻人甚至提着短矛,吵嚷着要上前把洛阳军带回的匈奴俘虏刺死。
被匈奴人掳掠的近两百名妇人,则挤在一处,围成一团不敢靠近众乡民。
虽说汉末在两性关系上,相对的还是比较开明,不似宋明以后,妇人要严格恪守贞洁。可她们终究是被异族掠去糟践过,仅此一条,她们在同乡的面前,就已是再抬不起头来。
手按剑柄,先是朝群情激奋的乡民们看了一眼,接着又向挤作一团的妇人看了看,刘辩的目光最后才落到呈两条直线跪着的匈奴人身上。
在一群乡民之中,柳奴睁圆了大眼睛望着刘辩,从乡民们激愤的情绪和洛阳军冷漠的态度,她多少看出这些被俘的匈奴人凶多吉少,只是不晓得刘辩会如何处置他们。
“先生……”立于刘辩身后,见刘辩迟迟没有说话,管青向前凑了一些,小声对刘辩说道:“匈奴人在马背上很是了得,可要将这些人招揽到麾下?”
“招揽麾下?”听到管青的话,刘辩很是诧异的扭过头看着她,嘴角扬起了一抹怪怪的笑容,对她说道:“他们并非西凉军,也非中原人氏,与我等本非一脉相承……”
“那先生的意思是?”刘辩的话里,透出了根本不可能招揽这群匈奴人的意思,管青赶忙小声说道:“他们终究是保护居次的卫兵……”
“那又怎样?”不等管青把话说完,刘辩就截住了她的话头,对她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用是定然用不得!放更是不可能!他们杀了我们的乡民,糟践了弘农的女人,所有人匈奴人都要懂得,做出这种事,他们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任何异族,只要敢在我的地界祸乱百姓,我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来人!”不等管青回话,刘辩将身子挺直了一些,向身后不远处站着的裨将喊道:“把匈奴将军带上来!”
“诺!”从刘辩的喊声中,裨将听出了浓重的杀意,他不敢怠慢,赶忙抱拳应了一声,随后朝一旁招了下手,对两名兵士喊道:“将那匈奴将军带上来!”
两名兵士先是抱拳应了,随后便呼喝了两声,架起一名头发散乱、披在身上的羊皮上镶嵌着两个璀璨珠子的匈奴大汉,拖着他往刘辩这边走来。
那匈奴将军的两条小腿,被锋锐的战刀砍破,伤口深及骨头,直到此刻还在流淌着鲜血。
由于失血太多,他的脸色一片灰白,嘴唇也是灰白色,丝毫没有血色。
拖着那匈奴大汉到了刘辩身前,两名兵士将上半身捆缚着麻绳的大汉往下一按,大汉原本腿上就有伤根本无法站立,又被那两名兵士大力一推,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刘辩面前。
双膝刚刚落地,大汉就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他的双手被扭在背后捆缚着,受伤的两条腿也是使不上半点力气,最后只是扭了扭,若非那张糊满了鲜血的粗豪面孔,他倒是真有几分像个正被心爱男人**、忸怩作态的小女子。
“可会说中原人的话?“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匈奴将军,刘辩语气平淡的向他问了一句。
听到刘辩说话,匈奴将军把头抬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却并没有回应刘辩的问题。
“会不会都不重要!”见那匈奴将军没有说话,刘辩低头凝视着他那双充满忿恨的眼睛,冷冷的说道:“你马上就要死了,说不说话都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异族来欺凌我的同胞,我会用怎样残虐的手段来对付你们!”
说着话,刘辩把手一招,对身后那名裨将喊道:“寻些糖来,把他衣服扒光,在他身上割出百多条细伤口,浑身涂满蜜糖!”
“诺!”刘辩下了这样的一条命令,那裨将愣了一下,心内虽是疑惑,不晓得刘辩要做什么,却还是抱拳躬身应了一句,转身飞快的跑了。
没过多会,裨将双手捧着一只小小的陶罐跑了回来,将陶罐高举过顶,递向刘辩说道:“回禀先生,找遍全村,只有这么点蜜糖。”
刘辩并没有去接蜜糖,他目光冰冷的凝视着跪在面前的匈奴将军,对那裨将喝道:“动手!”
下达这条命令时,刘辩的心情也很是复杂。出于本意,他是绝对不愿采取这样残酷的手法杀人,在混乱的中原战事中,即便他抓住了敌酋,也只是会将对方砍了脑袋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