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桌上铺着一张雪白的白绢,白绢旁,一方砚台上架着一只细细的毛笔。
提起毛笔,在砚台内蘸了蘸墨汁,张飞眉头微微拧了下,略一沉思,便将毛笔落在了白绢之上。
坐在逍遥椅上的刘辩,见张飞笔走龙蛇一阵泼墨,心内也暗暗感叹,张飞果真并不像以往他在故事里看过的那样,是个连打字都不识得的屠夫。
只从张飞挥毫泼墨的架势来看,他必定是有着极强的艺术和学底蕴。
约莫过了两三柱香光景,张飞收起笔,将毛笔架在砚台上,站起身,躬腰朝刘辩抱拳一拱,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飞已画妥!”
“呈上来!”听说张飞已经画妥,刘辩连忙坐直了身子,向方才为张飞研磨的卫士吩咐了一句。
那卫士从桌上取下张飞刚做了画的白绢,双手捧着,呈递到了刘辩眼前。
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柳跨步上前,接过卫士手中的白绢,而王榛则将原本放在逍遥椅侧旁的高脚桌搬到了刘辩的身前。
轻轻的将白绢铺展在桌面上,王柳很是小心翼翼的把白绢铺平,就连一点褶皱也是轻轻的抚平。
出现在刘辩眼前的,是一幅绝美的仕女图。
画卷上的仕女面容饱满、体态婀娜,手中还拈着一枝寒梅,嘴角稍稍上翘,似笑非笑,一双杏核般的眼睛顾盼生情,就犹如鲜活了一般。
看着画卷上的仕女,刘辩不由的赞了一声:“好!果真画风细腻,好一个**俏佳人!”
被刘辩夸赞了一句,张飞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向刘辩谢道:“承蒙殿下夸赞,飞不胜惶恐!”
“将此画装裱起来,挂于本王书房!”小心翼翼的用双手将那幅画捧了起来,刘辩将它递于一旁的卫士,向那卫士吩咐了一句。
卫士双手接过画卷,下了亭子,飞快的走了。
直到卫士下了亭子,刘辩才向张飞虚按了两下手,对张飞说道:“益德请坐!”
张飞坐下后,刘辩又扭头望着刘备,对他说道:“玄德有云长、益德,将来英雄宏图必定大展!”
刘辩这句话,可以说是话中有话,擅长钻营的刘备别的能耐没有,却是晓得察言观色,听得刘辩这么一说,连忙跪直了身子,抱拳低头对刘辩说道:“备并无大志,只望能助殿下一臂之力,剪除天下叛逆,以匡正大汉!”
“玄德忠心,本王又怎会不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刘备,刘辩的嘴角稍稍牵了牵,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接着向刘备问道:“不知云长与益德,眼下官居何职?”
“回禀殿下!”刘辩问起关羽和张飞的官职,刘备连忙应道:“二位兄弟只是追随臣下,并无实职。”
“剿灭公孙瓒,云长劳苦功高,早该封赏!”缓缓的将身子仰靠在逍遥椅上,望着亭子的顶部,刘辩好似若有所思的说道:“益德也是武双全,乃人中龙凤。若无官职,说出去岂非让天下人耻笑我大汉不懂用人?”
说着话,刘辩眉头微微拧起,沉默了片刻,才向正望着他等他把话说完的刘备等人说道:“当今陛下身在许昌,本王若要请陛下旨意,想来须过许久。今日本王便自家做个主,云长、益德便做牙门将军,日后再依军功论赏!”
东汉末年,汉室朝堂并没有置牙门将军,刘辩说出这个官职,也只是随口一提。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正是他这么随口一提,后来的牙门将军等军职便在豪雄军中广为运用。
得了刘辩封赏,刘备与关羽、张飞连忙站起身,从矮桌后跨步走出,向刘辩拜谢赏赐。
“至于玄德……”待到刘备等人拜谢已毕,刘辩沉思了一下,接着对刘备说道:“青州一地,交于玄德,如何?”
听得刘辩说要将青州一地交给他,刘备眼睛陡然一亮,并未做半点推辞,赶忙谢恩领受。
谁都知道身为洛阳王的刘辩并没有封赏大吏的职权,可眼下与被曹操接到许昌的刘协相比,刘辩却是坐拥着十数万洛阳军的皇室豪雄。
假若刘辩有心称帝,以他以往的身份和刘协登基只是因董卓只手遮天而为,天下英雄恐怕也是会有很多人拥立刘辩这位曾经是真正正统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