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刘辩这声吩咐,门口的卫士们相互看了一眼,一个个脸上都现出了一抹为难。
就在卫士们要撤步站开时,门外一个夹着双拐,少了条腿的汉子高声向屋内的刘辩喊道:“殿下就莫要为难兄弟们了,我等也曾是洛阳军的兵士,也晓得职责所在。”
“今日不讲职责,只讲我等兄弟旧情!”一手抱着孩子,刘辩另一只手朝门外守着的卫士们摆了摆,向卫士们问道:“本王说的话,你等没有听见?”
又被刘辩催了一句,门外的卫士们这才撤身站到了一旁。
可村民并没有马上涌入屋内,而是拥堵在门口,向屋内张望着。
自从被刘辩抱在怀里,那小小的孩子就仰着脸,望着刘辩头顶的发冠。
见刘辩好像并不是很凶,他终于伸出了小手,想要去摸那只发冠。
小孩子伸手想要去摸他的发冠,刘辩朝怀中的孩子看了一眼,脸上带着笑容,一只手伸到头顶,将发冠取下,递到了孩子的手中。
“殿下!”见刘辩取下发冠给小孩子玩,站在他身后的王柳小声对他说道:“怎的将发冠也给取了?”
“老兄弟的孩子想玩,本王难道还会吝啬一只发冠?”扭头轻描淡写的向王柳说了一句,刘辩抱起孩子,对屋内的夫妻二人说道:“你二人既是不敢在本王身旁坐,本王也懒得理你们了。门外这许多老兄弟,还不信没人敢和本王亲近了!”
说着话,刘辩抱着孩子,向屋内的夫妻二人和门外的村民们说道:“跟随本王在沙场上建过功、立过业的老兄弟们,本王找个宽敞的所在和你们说话!”
怀抱着孩子,出了房门,刘辩向拥堵在门口的村民们问道:“村子里何处宽敞?”
“只有谷场上宽敞,可是殿下……”一个嘴快的村民在刘辩问出哪里宽敞时,接口说了一句,不过随即就后悔了,对刘辩说道:“谷场太脏,殿下可不敢去那里……”
“有甚么不敢?”抱着孩子,刘辩朝说话的村民摆了下手,对他说道:“本王也是要吃谷子的,说不定本王每日吃的谷子里,还有老兄弟们收的。给本王带路,今日我等便在谷场上好生叙叙旧!”
村子里的汉子们,全都是当初曾经追随过刘辩在战场上与人厮杀的洛阳军将士。
其中有些人,甚至是刘辩刚刚起家时便追随他的。
汉子们虽说如今不在军旅之中,可对刘辩的忠诚却是丝毫未减。
得知刘辩要去谷场上与他们叙旧,几乎全村的汉子都扭头瞪着那快嘴的村民。
被几乎全村的汉子瞪着,那嘴快的村民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怎了?”环顾了一圈身旁的村民们,刘辩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快的向他们说道:“时日久了,你等莫不是与本王疏远了?”
“小民等不敢!”听出刘辩有些不高兴了,没了两条手臂的村长躬着身子,对刘辩说道:“只是谷场着实太脏……”
“不王不介意!”不等村长把话说完,刘辩就朝他摆了下手,对他说道:“你在军中应是军官,本王便将引路的任务交于你,莫非你想抗命不成?”
“诺!”刘辩还如同在军中一样,以军令的方式向村长下达了引路的命令,村长心窝里顿时一暖,赶忙对刘辩说道:“谨遵殿下军令!”
应了刘辩之后,村长向村民们喊道:“兄弟们,殿下下了军令,我等不可违拗,护卫殿下前往谷场!”
一众残疾的村民和他们的婆娘们,带着家中的孩子,簇拥在刘辩身旁,护持着刘辩往谷场去了。
跟在刘辩身后的王柳和王榛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眸子中看出难以掩饰的感动。
村子里的汉子们由于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已经无法返回沙场,可他们却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们曾是洛阳军的兵士,曾经追随过刘辩在沙场之上为了匡复大汉,为了建立起一个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房住的理想朝堂而抛洒着热血!
许多残疾的汉子,追随刘辩的时日,要比王柳、王榛和保护刘辩的这队王府卫士更久。
也难怪到了这里,刘辩就将卫士们撇开一旁。在曾经一同上过沙场的兄弟们面前,刘辩根本不需要去考虑他自身的安危。若是此时真的有刺客意图对刘辩不轨,包括王柳、王榛和那队卫士在内的所有人都相信,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会为了保护刘辩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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