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句话,无疑是在平静的水面上丢下了一块千钧巨石。
村里的汉子们顿时有些骚乱了起来,很多人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什么,片刻之后,一个汉子站了起来,对刘辩说道:“殿下,那袁术也忒大胆。有殿下在,他竟敢称帝,着实该死!我等愿为殿下马前之卒,讨伐此贼!”
“袁术必死!”提起袁术,刘辩缓缓的站了起来,一手按着腰间佩剑的剑柄,一边环顾着村内的汉子们,对他们说道:“杨奉将军奉命前往淮南,向袁术讨要传国玉玺,以敬献当今陛下,匡复我大汉雄风!哪想到那袁术,不仅不交出玉玺,反倒令军士围住馆舍,杨奉将军惨遭戕害,头颅竟是被袁术做了祭天之物!”
“去他娘的袁术!”刘辩的话刚说完,一个汉子就破口骂道:“请殿下将我等编入军旅,我等虽是残疾,却也有着一腔血性,定要为杨将军报仇!”
“报仇!报仇!”汉子的喊声刚落,村子里的所有汉子都跟着喊了起来。
眼窝中噙着泪光,刘辩环视着村内的汉子们,声音带着些许哽咽的说道:“你等跟随本王也是有了许多时日,晓得本王是甚么样的脾性!但凡有人杀了本王兄弟,本王顶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所有的汉子都跟着刘辩呐喊了起来,那一张张虽是早已离开军营却刚毅不改的脸,也因愤怒而微微抽搐着。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杨奉将军因何而死?”朝汉子们虚按了两下手,刘辩向他们追问了一句。
被刘辩这么一问,所有汉子全都静了下来,一个个都只是把视线投向了刘辩。
他们知道,刘辩之所以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因为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他们根本无须回答,只须静静的等待刘辩将答案说出便可。
“杨将军之所以身犯险境却毅然留在淮南,乃是他晓得,袁术一旦称帝,大军必定压到洛阳等地。”眼窝中泪光涟涟,刘辩腔调里带着些许哽咽,对汉子们说道:“他希望本王和本王治下的所有人都知道,袁术之心乃在天下,而不是仅仅他一个杨奉!”
“让袁术去死!”刘辩这番话说完,立刻就有一个汉子跟着喊了起来。
很多汉子紧接着都跟着嚷叫了起来,场面一时之间竟是充满了血性和愤怒。
朝汉子们虚按了两下手,刘辩接着对汉子们说道:“本王很想为杨将军报仇,可你们晓得本王因何到如今都没有挥兵直捣淮南?”
一双双满是茫然的眼睛看着刘辩,汉子们都是满脸期待刘辩将话给说下去的表情。
“粮草!”终于,刘辩说出了这么多天一直困扰着他的两个字,他竖起两根手指,面朝汉子们,对他们喊道:“仅仅只是因为粮草,本王便无法出征,无法为杨将军报仇!”
“没有粮草,将士们就要饿肚子,就要抢!就要杀!就要祸害平民!”脸颊憋胀的泛着红,刘辩向在场的汉子们喊道:“我们秦军是不是那样的军队?”
“不是!”望着刘辩,所有的汉子全都应了一声。
“告诉本王,你们将来该如何去做?”待到汉子们应了,刘辩才向他们追问了一句。
“殿下!小民等已然懂了!”村长脸颊上挂着泪痕,在刘辩发出最后一声询问时站了起来,向刘辩说道:“我等定当好生耕种,为殿下、为大军、为整个大秦多产粮草!”
“你们果真是本王的兵!”眼泪已是顺着脸颊滑落,刘辩双手抱拳深深躬下腰,向汉子们行了个抱拳大礼,哽咽着对他们说道:“本王敬谢兄弟们!”
“殿下!”当刘辩抱拳躬身,向他们行了个大礼的时候,凡是两腿齐全的汉子,全都面朝着他跪了下去。
那些在战场上丢了腿的汉子无法下跪,也都抱着拳,满脸泪痕的向刘辩深深行礼。
刘辩在城外各处安置伤残老兵以及偏营将士建起才村落巡视,洛阳城内,此时也在扩建着军营。
偏营改为军户,待到第二年丰收,粮草压力便会小了许多,洛阳军主力也在大肆扩招兵马。许多京兆尹和左冯翊的精壮,均被选拔出来,编入主力新兵加以训练。挨过饿、吃过苦,从死亡线上挣扎着活下来的两地百姓很是清楚,如果没有秦王,他们这些人或许早已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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