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无须如此!”袁术刚发问,杨弘就对他说道:“陛下只须向秦王提出要求,收尸之时将我军战死将士厚葬,方允他们到城下收尸,只此便可收拢城内将士之心!”
看着杨弘,袁术嘴角挂起一抹笑意,小声对他说道:“那秦军方才也说了,秦王有意为双方将士收尸,如此一来,朕倒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正是!”双手抱拳向袁术躬身一礼,杨弘不无拍马屁的说道:“陛下英明!”
被杨弘一句马匹拍的十分受用,袁术双手扶着城垛,向城下的秦军骑兵喊道:“来者可告知秦王,朕因城门不可洞开,无法派出人手为战死将士收尸,若秦王愿厚葬我军将士,朕自是允他派人前来城外,将双方死难将士掩埋!”
听完袁术的一番话,驻马立于城下秦军骑兵嘴角牵起一抹鄙夷的笑意,双手抱拳朝城头上拱了拱,什么话也没说,兜马向秦军主阵去了。
回到主阵,那骑兵快到刘辩近前,翻身跳下马背,跑到刘辩身前,抱拳躬身说道:“启禀殿下,袁术允诺我军前去收尸,只是提出一个要求,要殿下厚葬淮南军死难将士!”
“厚葬?如何厚葬?”听完骑兵的回禀,刘辩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告知即将前去为双方收尸的将士们,大坑挖出三处,一处埋葬我军战死将士,一处埋葬死去的淮南军,另一处则埋葬战马!”
“诺!”得了刘辩的吩咐,那骑兵抱拳躬身应了一句。
就在他要转身离去之前,刘辩又向他交代了一句:“假若有重伤淮南军,且莫杀害,将他们抬回军中医治!”
刘辩这么一说,刚从寿春城下折返的骑兵愣了一愣。
以往征战,在战场上收尸之时,若是遇见重伤的敌军,一般来说都是直接补上一剑,根本不可能给敌军医治。
这一次刘辩却提出发现重伤淮南军,为淮南军伤员医治,着实有些出乎那兵士的意料。
虽说心内很是不解,兵士却并没多说什么,双手抱拳再度应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选择前去收尸的队伍去了。
不过小半盏茶的光景,秦军主阵之中便走出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
这支秦军并没有配备征战时的常规兵刃,而是只带了一些简易担架。(最稳定)
到了寿春城外,百余名秦军分作三队,其中一队专门寻找战死的秦军,而另一队则忙于将战死的淮南军尸身拖到一处。
最后一队秦军,虽然人数不多,可他们干的活却是最重,他们承担的任务,是把那些死去的战马聚拢在一处,等待埋葬。
百余名秦军在经历了一场惨烈厮杀的战场上把双方将士的尸身一具具的分开。
其中有一些双方将士,在厮杀之时抱的太紧,有些人的手指甚至掐入了敌人的尸身中,抠也无法抠出。
收尸的秦军找到类似的尸身,只能选择用短刃将那些深深掐入其他尸身的手指撬出来。
有些手指在短刃的撬动下还能抠出,而有一些,则是用短刃都无法撬出,只能选择将手指切断。
“这里有个活的!”百余名秦军正忙着为双方将士收尸,一名秦军突然大喊了一声。
听到他的喊声,附近数名秦军以为是发现了受伤的同泽,连忙跑了过去。
可到了跟前一看,这些秦军兵士不由的都是一阵失望。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并不是受伤的秦军,而是一个胸口被劈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还在喘着粗气的淮南军。
见了那淮南军伤者,一名秦军兵士从腰间抽出短剑,一手揪着他的发髻,就要把短剑朝他的脖子上抹。
短剑尚未碰到重伤的淮南军颈部,另一名秦军兵士立刻伸手抓住了要动手的秦军手腕,朝他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有令,我等若是寻到淮南军伤患,也须送回军中救治!”
手腕被同伴抓住,又听到同伴说出这么一番话,意图动手的秦军把头向侧旁一偏,叹了一声说道:“不晓得殿下怎生寻思,因何我等要救下淮南军伤者?以往遇见敌军伤者,均是一剑了结!”
“以往是以往,而今是而今!”他的话音刚落,抓着他手腕的秦军就说道:“殿下既然有令,定是有着深意,我等只须依照殿下吩咐行事便是!”
听了同伴这番话,那秦军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短剑收了起来,朝躺在一堆尸体中还喘着粗气的淮南军狠狠的瞪了一眼。
先前在寿春城外的厮杀异常激烈,遍地都是双方将士的尸身,从尸体堆中寻找活着的人并不容易。
即便如此,百余名承担着埋葬双方将士尸身的秦军,还是陆续从尸体堆中发现了很多还活着的双方兵士。
一名秦军兵士,将一具淮南军的尸体拖拽到一旁,正打算把尸体向挖坑的兵士那边拖,他的身后陡然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