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苏馨的办公室,姚静心不在焉和苏馨忙了一下午,看了看时间,再也忍不住对苏馨道:“苏馨,我,我可以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吗?我想回家拿点东西。”
“啊?”苏馨愣了一愣,随即便微笑道:“哦哦,好的呢,反正这些已经到了结尾啦,我自己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嗯,那就麻烦你了!”姚静眼神闪烁的道了声谢。
“没事呢!你可不要对我客气哩,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姚静,路上可要注意安全呀……”苏馨也没有看出什么来,一脸微笑的相送,更是贴心的给姚静打开门。
整个过程姚静都没有再多说什么,直到到了门口,姚静很是留恋的看了看苏馨,眼眸中陡然冒出了层层水雾:“那……我走了!”
说完她便不敢再待下去,捂着脸跑了出去。
姚静一路冲进了电梯关了门,终于忍不住缩在角落里背对着摄像头,任由自己的泪水流下。
“这,姚静这是怎么了……”还依然在门后的苏馨奇怪的看着那消失的倩影,疑惑的说了一句。
她觉得姚静今天有点奇怪,但想到姚静也只不过是提前半小时下班回一趟家罢了,暗道自己可能是多心了,看着门口空荡荡的无人,苏馨便转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忙活了起来。
在电梯小心翼翼整理好自己容颜,又不放心的悄悄去洗手脚洗了把脸的姚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了烟雨集团,坐上了公交车,一路转了几趟车,这才来到距离海滨大学最近的一片工业园区。
看着眼前可以追溯到八十年代,白墙颓坯,红砖裸露,铁窗栏锈迹斑斑的公寓楼,姚静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里就是她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地方,早年母亲靠捡垃圾为生供她读书,那个时候母子二人住的是天桥底下。
在她读初中的时候,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于是她拿出自己的嫁妆去当了,在这栋公寓楼一楼租了间最潮湿阳光也完全照射不到的平方付了一年的房租。
余下的钱母亲就弄了个烧烤摊,那就是她们的收入来源,姚静每天放学放假都会去帮母亲打点生意,两个人经常会忙到深夜。
那三年,她们过得简单,贫苦,但是很幸福。
直到有一天,当母子二人躲城管,母亲跑的不如从前那样利索被抓被打摊子被没收的时候,姚静才知道母亲身体不行了。
同时也是在那一晚,躺在床上的母亲拿出了她曾经典当的那只金手镯,对她坦言相告:“静静啊,妈其实一直都瞒着你的,其实这三年,咱娘俩赚的钱已经够每年买几件好衣裳穿了。妈一直趁你上学的时候推着车到处跑,平时也是能省则省,就为了多赚点钱,把这只镯子赎回来。”
“妈,您别说了,别说了……呜呜……”
姚静当时看到那只金镯子的时候简直恨不能把镯子扔了,因为小时候母亲就对她说,镯子是那个抛弃她们的狠心的父亲送给母亲的,镯子代表着和和美美的爱情,这么多年,母亲身上唯一的饰品也就是这个。
姚静永远都无法忘记当年他是怎么狠心的把她们赶出来的,当时母亲宁愿什么都不要,不求名不求份,哪怕是做他家里的一个丫鬟也好,当时她也傻傻的跪地哭求。
可他是那么狠心那么绝情,不仅把母亲打成重伤让母亲落下病根,也险些把她打死。
最后他把她们扔在荒山野岭,让她们自生自灭,要不是她们坚强的存活了下来,她们早就死了。
她原本以为母亲把镯子当了,从此也忘记了那个狠心的人,却没没想到母亲居然私下把它赎了回来。
可是母亲把这个当了的时候,明明是那么决然决绝,明明表示已经忘了他了。
她为什么要把这个赎回来,而且还是以自己卧床不起的代价把这种不祥的东西赎回来?!
要不是姚静从小的性格就是乖巧柔弱,从小就懂事,从不会对人说任何重话,她只怕早已撕心裂肺的抢过镯子用锤子将它砸成粉碎。
饶是如此,姚静也对母亲怒吼了起来,但她已经是扑倒在床上嘤嘤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