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轻候不一样,抉月不是很喜欢看到这样精于算计,擅于谋划的方觉浅。
他始终觉得,像方觉浅这样的人,本已很不易,更该多疼惜。
但是能怎么办呢?
那是烙在方觉浅骨子里东西,她忘了一切却忘不了这如同吃饭饮水一样,已成习惯的权力博弈之道。
更让人惶恐的是,她在这种博弈之道中,越来越如鱼得水,越来越懂得如何将这凤台城所有的力量都完美地化为己用。tqR1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方觉浅与王轻候渐渐理清这场围绕着南方水患的诸多面纱时,这件事的当事人也在一步不歇地赶赴阴谋。
那场在王轻候与越清古口中说了许多遍的七神使齐聚之事,终于来了。
七神使有着这片大陆上最大的自由,除了王宫不可随意进出外,世间之大他们随处可行。
所以那七位神使倒也不是七个都常年住在凤台城神殿里,在各诸候地也有神殿分殿,不少神使云游四方,常去分殿讲经布道,传授神谕,平日里七神使也很难齐聚见面。
只有像这样很是重要的神使会议才能将他们聚拢在一起。
在神殿最大的正殿中,摆放着一张长长的玉桌,玉桌上雕刻着孔雀青鸾麒麟等瑞兽,花纹繁复古拙但绝不花哨轻浮,围绕着玉桌的是十一张高椅,左右各四,为神使之椅,桌尾两把,乃两大祭司之座。
最大的最贵重的那一把,放在最高处,那是神枢之位,十三年来无人入坐。
神殿至高尊者神枢,已有十三年未曾现世。
八神使入座,坐满七人,虚谷与任秋水分别坐在临近神枢高位的左右两把椅子上,依次下来,到最后左手的椅子上却是空置着,八神使只有七个在其职,还有一位神使之位始终空缺。
诸多时间未曾见过面的神使们互相问好,那七件琉璃色的袍子代表着天下最强大的力量,可以决定一个大诸候城的生死,也可以决定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大陆命运。
而坐在祭司之位上的长公主,身着祭司红袍神色安和,只是默然不语地看了一眼她旁边空着的那把椅子,等了好久,等到她那浑身酒气,睡眼惺忪的王兄。
她摇头叹了叹气,取了帕子擦了擦殷王络腮胡上的酒水,无奈道:“王兄,你又喝了一整宿?”
“别担心,王兄死不了,王兄还想看着小妹嫁个如意郎君呢。”浑浑噩噩的殷王打着酒嗝,话都说不顺,拍了拍殷安的头顶,看到她间的簪歪了点,轻轻给她扶正。
“你成日里喝成这样,我哪里能安心出嫁?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王兄你应我,以后少喝点。”殷安叹着气,她的兄长,殷王殷令,是宠爱她的,她又如何不知?只是她也知道,这位兄长,实在不是个合格的好国君。
“应你应你,你说什么都应你。”殷令不知应过殷安几百回了,转头又喝得烂醉如泥。
两人闲话间,却见到大门里还走进来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