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杨志两个俱都做过大宋军官,也知管治一方,却是法度要紧,但却不甚通解如何管治山寨,虽两个都坐了寨主之位,但却心甚无底。两个见三娘代为号令,寨中大小头领俱都领拔差事,教下法度来管治,事无巨细都无参差,顿觉大喜。
诸事定后,寨中大吹大擂大摆筵席庆贺了一夜,三娘又教鲁智深、杨志赍发金银厚赏,以收人心,上下俱都欢喜。吃了一夜酒后,都在山寨歇息了。
翌日,三娘依旧早起练武,随后稍作梳洗,唤两个小喽啰到山下买了两条黄狗来,到得午时煮了一大锅香肉来,那香气直透大殿。
鲁智深在堂后闻得香味,大喜之下顿时拉了杨志道:“杨制使,且随洒家去吃香肉,扈官人烹制的香肉,人间一绝。”两个来到殿上,果见三娘煮了一大锅香肉在那里,见两个来时,笑道:“鲁大师、杨制使,刚好肉熟。”
当下三个围坐炉边吃起香肉来,杨志赞道:“果真是好香肉。”鲁智深道:“上次瓦罐寺吃这香肉,配着官人自酿的那透瓶香,滋味方才是绝对。只可惜眼下有肉,却无那好酒。”
三娘笑嘻嘻的取出一个牛皮水囊道:“那透瓶香好酒随身带了一壶。”鲁智深大喜,接过拔了塞口,仰头便是大大喝了一口。杨志闻得那酒香气,亦是口唇大动,鲁智深喝了几大口方才交给杨志,也喝了几大口,杨志大呼畅快道:“这酒果真好生有力气。”
三娘笑道:“鲁大师,杨制使,实不相瞒,这透瓶香在华州已是能大量酿制,每月能得千坛美酒。”当下三娘说了少华山、史家庄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之事,又说了与桃花山、柴家庄结盟之事。
鲁智深听了后一拍大腿道:“扈官人,原来你方是少华山、史家庄两处共主,以官人身份能做得如此,真个儿令人钦佩。”杨志道:“鲁大师,洒家有个计较,我两个虽然落草,但早晚也不愿干那打家劫舍、杀害良民之事,听扈官人说那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之事,便觉着俺们这二龙山便也该像桃花山、柴家庄那般,与少华山、史家庄结生死盟约,早晚山寨也学少华山那般,方得兴旺,也算做下一番功业来。”
鲁智深笑道:“洒家正有此意,不知扈大寨主,可愿结纳否?”三娘笑道:“求之不得。”当下三个便在殿上烧了黄纸,立了约盟,二龙山也入了盟来。
立了约盟后,三个都是大喜,坐下又吃酒肉庆贺,三娘道:“鲁大师,杨制使,结盟之后,还有一趟买卖,这美酒透瓶香在京东西路一带的贩售之权便可全部交托二龙山。”鲁智深与杨志都是大喜,杨志道:“如此又多一条财源。”鲁智深摸着光头笑道:“早晚便有美酒喝了。”当下三个商定了在京东西路透瓶香美酒质价,又将分红利定下,得利便是五五对分,两家各得一半。
在二龙山住了两日,三娘修书一封教人送往少华山去,请朱武派人来帮扶二龙山,教管治之法来。一切安排定后,三娘与曹正等人拜别鲁智深与杨志两个,两人苦留不住,只得送下山来,一直送到曹正酒店里,又吃顿酒肉后,方才依依惜别。曹正自在二龙山脚继续开店,以作耳目。
三娘别了鲁智深、杨志与曹正后,径投晁盖庄上而来。走了一日,又路过黄泥岗时,都听左近人说岗上死了十余名客商,只见一二百做公的都在左近盘查。三娘衣饰华贵,又是独自一人,因此盘问几句也就瞒过,也不敢逗留太久,只顾低头赶路,却不想竟在安乐村口见到了晁盖。
三娘不禁心头大怒,上前拉着晁盖便走,边走边低声怒道:“左近这许多做公的,只在此作甚?”晁盖反手拉住三娘玉手边走边道:“放心不下你,只在此地专等。”三娘愣了一愣道:“我自有脱身之法,要你担心?”晁盖道:“晁某从未扔下兄弟不顾,何况你还是个女子?”
三娘大怒,甩脱晁盖后,回头只道:“要你管我!”说罢当先便走,晁盖不明所以,只得在后面苦追。晁盖不及三娘脚快,一路赶得甚是辛苦。
三娘脚程不慢,晁盖赶得辛苦,两个三四日便回到庄内,前后去了共七日上下。到了庄上,吴用、公孙胜、刘唐出来接住,都是欢喜,三娘见了一众兄弟,又见晁盖这几日赶得苦了,方才消了那口气,众兄弟迎入庄内,大摆筵席庆贺。
席间晁盖问起三娘所办的首尾事来,三娘将杀人灭口之事说了,又说起跟随杨志一路,帮他与鲁智深夺了二龙山落草。听完后,众人都是击节赞叹,惟独晁盖揪然不乐道:“扈官人,在安乐村等候时,听闻黄泥岗杀翻一十四人,初时我还纳闷,不知是谁下的手,不想是你做的。想那一十四个虞侯、军健人等,都属无辜之人,我等已然取了财帛,为何还要屠害性命?须知大虫不吃伏肉,杀那些个无力反抗之人,并非好汉所为。”
扈三娘哼了一声道:“那些人平日都是为虎作伥之辈,皆死有余辜。我杀他们灭口正是为了斩断首尾,终不能为一点妇人之仁,将众兄弟性命悬于半空。那日你们都与那些人照过面,不杀了,早晚画影出来缉拿。”
吴用道:“扈官人说的是,周全他几个性命时,反将我等性命断送。”公孙胜也道:“保正,如今那一十四人都已被灭口,杨志又去落草,官府无从追查,我等方得安稳。”众人都劝了一回后,晁盖也有心周全兄弟,方才忍气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