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炳也道:“主公,平抑粮价保护农人是好,只是可有如此多的钱财来支持此事,是为根本。”三娘笑道:“这后面会有说到,但这里问道了,便先说一说。”
三娘便起身,拿起几本书册道:“此乃梁山去岁一年进项、支出细目。梁山其实此前也就多是平抑粮价来护农,除了收取梁山左近农人田赋外,其多余粮食皆是按一年粮价均价收购。而我梁山收购之粮食,多用山寨支用。便是山寨军粮、民人用粮等,这些用粮皆是所需,支用必行。剩余的粮食便建粮仓囤积,此多余粮食,便有两用。其一便是天灾之时,以工代赈,便有粮食救灾。其二便是其他州县若是粮价高涨时,便可出售粮食牟利。诸公应该还记得,我所在各州县密探,每月除了军事密报之外,都有各地物价报来,便是为了此事而行。但想我山东路开镇之后,军需粮草必然要自给自足,其中军粮、民粮囤积一项,事关军心、民心安稳,正是手中有粮,心头不慌。因此由官府出资收购粮食,乃是必然之举。所费银钱,每年在年头之初,便可按各州县田亩之数,预计产出粮食多寡,预留银钱支应。我已经教蒋敬等人筹算过,这笔银钱是有的。”
黄文炳颔首道:“囤积粮食,一则自用,二则以备不时之需,三则还可贩售其他军州牟利,四则可平抑粮价,周全农人之利,五则可抑制土地兼并,正是一举数得。只要年初时,细细厘定支出钱财,留足此份钱财,便可施行。”
公孙胜沉吟道:“此事可行,惟独须财力支撑。”三娘道:“稍后便会说到财力之事。”
黄文炳续道:“田亩公均制其二便是抑制土地兼并,各方豪强,一家所掌握之地超过一定数额者,除纳田赋外,还需多交田亩税。而买卖土地之时,买卖土地所缴契税也课以重税。我山东路虽不禁土地买卖,也不禁多掌田地,但为此便要多纳税赋,此乃平抑富户,所得税赋又用之于民,正是劫富济贫之举。此外鼓励广有田地豪强减租减息,对于支持减租减息者,可适当减免田税,此乃照养豪强之下佃户之举。”
卢俊义道:“此乃抑制豪强之举,惟独担忧的便是豪强不忿,遽尔闹事。”公孙胜笑道:“看来这趟各地军马出兵剿匪,已经是在替这项定策打通前路。主公先以剿匪为民,教各地豪强解散庄丁,收缴兵器、盔甲,便是要拔出这些豪强的牙齿,若是不听的,便按通匪剿灭。便是心向官军的豪强,也先清除了。而后各地军马分散屯驻各地,日后这项政令一旦下发,这些豪强便是有心反抗,手中无兵无军,也无法反抗。”
三娘森然笑道:“到那时候反抗更好,就地剿灭,不留后患,家财充公,田地归公,我就不信,按不住这些地方豪强!”黄文炳颔首道:“正是如此,历来地方豪强皆是一支独大,官府历来引为倚重。此时就算我等以怀柔安定,待得官军复来时,他为自保,也必定是投靠官军。如此尾大不掉的局面,还是尽早解决为好。将来山东路内,没有大的豪强为患,只有拥护我等的广大农人,这便是主公经营山东路的定策。”
卢俊义笑道:“师妹,若是师哥此时在你治下,身怀一副身家,只怕也是你剿灭的对象了吧。”三娘也笑道:“这是自然,正所谓其人无罪,怀璧有罪。只不过此趟我也教各部领军将领仔细一些,若是平素行善积德,为善乡里的豪门之家,只要并无害民之举的,允许他们保留一些庄丁,但大部分庄丁还是要解散了,并交出兵器、盔甲等。想来这些平素为善之家,也不会与我作对。”说到这里三娘忽然寒了面孔下来道:“但若执迷不悟,不论他平素为善,还是与我有亲,但凡挡我路上之人,都要除之!公大于私,仅此而已!”
卢俊义等人都是心头一凛,方才感觉到这趟三娘是下了大决心要将山东路豪强剪除,好将山东路经营得密不透风,意志所至,皆无不服!
随后黄文炳续道:“田亩公均制其三便是鼓励开垦荒地,所开之田地,均为私有,官府可免费提供耕具、种子。但所开田地,若是荒芜一年以上者,或有违官府法令者,官府着即收归官田。而各军所开屯田,以军功赏赐有功将士,世袭传承,但所分之田,若是荒芜一年以上者,或有违官府法令者,官府着即收归官田。”
公孙胜拍案道:“此乃善政,山东路尚有许多荒地可以开垦,而滋生人丁后,一家所分田地不足者,可以开垦新田安置新丁人口,粮食多了,自然富足而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