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月子,三娘便感觉好似重获自由一般,她马上命人唤来黄文炳,方腊残部的事,三娘非要亲自动问不可。小婴孩扈宗明自然是交给琼英及几个奶妈照养,三娘可不会奶孩子,她那里可是敏感区域,任何男子都不能触碰,包括她的儿子。所以,可怜小宗明从生下来就没喝过一口亲妈的奶水,都是奶妈管够。
到了静止堂上,黄文炳已经在那里候见,玉莲在一旁伺候,见过三娘后,黄文炳忙不迭的便先说起了接应方腊残部之事来。
原来当日娄敏中引黄文炳面见方腊之后,方腊听闻是梁山大名鼎鼎的黄蜂针黄军师到来,极为客气,当即便亲自在帮源洞宫内见了黄文炳。
黄文炳见礼毕,方腊教坐了,便动问起军情重事,请教黄文炳来。黄文炳自然不会再说上下两策,只将中策说来:“教主气色真正,也是上应南方火德,只是如今龙困浅水,不得展露而已。今我有一策,可供教主参详。如今宋军重重围困,杭州之地乃四战之地,不复回旋余地,更者困守杭州,宋军更易集中兵马来犯。是以当遣一支军马,以一员上将统之,突出宋军重围,打到宋军身后去,在宋军后路上攻城略地,搅乱宋军部署,教宋军首尾不能相顾,如此一来,宋军必退。此后教主可从容收拾军马,复兴基业,席卷长驱,直占中原之地。”
方腊大喜过望,道:“先生此言大善,正合我意,但不知先生以为何人可担此重任?”黄文炳又道:“小人常夜观星象,这南地将星之内,便数石宝将军所命将星最为闪耀。此也是数中星宿,尽是陛下开疆展土之臣也!”
方腊听了大喜,一旁右丞相祖士远却皱眉问道:“先生此计虽好,但也有漏洞。一支孤军在外,兵员、粮草如何筹措?”黄文炳不慌不忙笑道:“以战养战耳。”
祖士远又冷笑道:“江南已然残破,何来就粮之地?”黄文炳也冷笑道:“江南战乱,民生凋敝不假,但宋军后路之内,囤积粮草城池不知凡几,打破一二座,也尽够用度的了。而正是江南战乱,无以为生的难民不知凡几,义军一到,裹挟难民,何愁不能聚得十数万军马?”祖士远明知黄文炳是狡辩,但却一时间无法反驳。
数内有方腊尚书王寅又问道:“宋军之内,宗泽、童贯皆是名将,岂能不妨我军突出?”黄文炳又笑道:“当年童贯十万宋军围攻我梁山,亦被我梁山军马突出杀败,江南英雄莫非不如我山东好汉乎?”王寅脸上一红,也不敢再言。
数内又有方腊步亲军都太尉杜微上前道:“杭州军马本来就少,再去一支军马,如何能敌宋军?”黄文炳哈哈笑道:“当年高俅领十万宋军,水陆并进,我军中呼延灼大将,一人领五千军马困守孤城,亦能守住。我观杭州之内,战将不下百员,兵马七八万之余,即便抽去个两三万,亦有五万上下,为何却说五万兵马尚守不住杭州?”杜微闻言,顿时羞赧而退。
方腊麾下许多中枢将官都上前来问,黄文炳从容不迫,一一诡辩而退,大有舌战群儒的遗风。最后数内娄敏中出班奏道:“陛下,与其在这里议而不决,倒不如便派石宝元帅出兵一试,若是事不可为,再退回杭州也便是了。”
一旁又有殿前金吾大将军方杰出班奏道:“左丞相所言甚是,在这里说来说去,倒不如派兵马突出杀一阵,正所谓有赌未为输,都不肯下注,如何能赌这一把?”
跟着便是驸马柯引,也便是岳飞出班奏道:“皇叔之言甚是,国运如此,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若然宋军再步步紧逼,届时再想搏命一赌,只怕也没了机会。”
方腊其实早已经有些心动,只是尚不能下次决心,但听了黄文炳与诸将官辩驳,心里更是坚定了几分,最后娄敏中、方杰、岳飞三个自己最信任之人说了,便更是坚定了决心,特别是最后岳飞说的,方腊心中暗道:“驸马说的是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想来赌,只怕也就没了机会。”
当下方腊定了主意,便召石宝前来,封为上将军,领杭州军马三万,从东南突围而出,往两浙路东南发展,准备攻略越州,便是今时之绍兴等地。
石宝领命后,自挑选将佐,带领军马便去了。黄文炳、武松、鲁智深便在帮源洞逗留数日,在娄敏中、方杰等人引见下,结交江南豪杰。数日后方才拜别群豪,回到杭州湾,登上三阮舰队。
到了三阮的私掠舰上后,黄文炳却吩咐三阮不必折回山东路,便在舟山一带三阮舰队的老巢之内先安顿下来,准备待方腊败亡后,出动去接应娄敏中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