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村的气氛比镇上?诡异得多,还没靠近就能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死气,还有更加刺鼻的腐臭味。
玄麟先仔细感受了一下,确定村子里也仍然没有半点魔气泄露出来,更感觉不到有什么修为比较高的修士隐藏的踪迹,但透过神识可以清楚地‘看’到,村子里来回晃悠的活死人动作比镇上的活死人灵活得多,而且腐烂程度表面上居然并没有后死的那些镇上百姓严重,看起来颇为奇怪。
凤花和云烈也放出神识查看了一下,当看见那些健步如飞,还能‘飞檐走壁’双手嗖嗖嗖爬上房顶的活死人的动作,在心中称奇。
这要是到了晚上行动能力更强,皇上派来的那些精兵估计就算再训练有素也只有挨挠得份吧?
而且这些活死人的感官也比镇上的敏锐,隔着同样的距离,镇上的没现他们,可在村口的几个活死人却在他们小声说话时猛然回头,把凤花吓得好悬没跳起来。
是说,你们特么的都已经死了,五感比他们还敏锐算怎么回事?这是要逆天吗!
说归说,那几个活死人既然已经现了他们,他们也只能迅速规避,这些家伙明明生前都只是普通庄稼汉,可死后的身手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速度又快,攻势又狠地直接袭向了他们。
之前被镇上那个活死人吓了一下,还让自家男人将嗅觉刺激得不轻,凤花心里正好有一团火气愁着无处泄,这几个活死人一过来,刚好成了她的出气筒。
云烈那边拦住了两个活死人,正想再引来一个,凤花大手一挥:“不用,这三个都由我来对付!”然后从储物戒里摸出一个上辈子家里长辈专门给她制作的冰火属性的鞭子。
这鞭子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是第一次拿出来用,以前她将储物戒里的所有东西都拿出来给云烈看过,所以云烈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但很意外她今天会拿出来,因为她说过,一般动真格的了她才会把这鞭子拿出来耍耍。
今天怎么?
他可不认为这么几个活死人就能让危机感高到以前常用的那把匕法器都不够用了。
身为男人的云烈当然无法理解女人某些时候的小心思。
活死人对凤花确实造成不了威胁,但他们的味道确实让人退避三舍,他一个大男人对这些没太大感觉,凤花可忍不了!
鞭子属于远程攻击法器,又带有寒冰属性,活死人一攻过来,凤花先拉开一段距离,然后直接催动冰灵力附着在鞭子上先给鞭子带个‘套’免得上面噌一层腐肉,然后直接对准活死人就开始没命地抽!
我抽死你们这些死了还出来熏人的!抽死你们这些其貌不扬还出来吓人的!一句废话都没有,总之就是一个字——抽!
这要是活人,保管已经被抽得血肉横飞了!就算是活死人,被抽下来的腐肉也像天女散花一样到处嘣,当然,它绝对没有天女散花那么美。
云烈连着被嘣了好几块肉以后也默默地和正在飙的媳妇儿拉开了一段距离,在想用同样的雷灵力攻击眼前两个活死人时,忽然福至心灵,改用在丹田中蕴养的雷炎剑将他们身异处,干净利落地解决。
雷炎上面同样附着了一层灵力,避免上面沾上血迹,这灵剑可是凤花为他量身定做的,比起把自己弄脏,他更舍不得让雷炎沾上任何脏东西。
凤花注意到他宝贝地摸着雷炎剑的动作,心中余下的拿点火气‘噗’地一声直接散没了,也不故意崩肉了,宝器的寒冰属性挥起它真正的用处每甩出一鞭子都将活死人的肉体冻住一部分,冻住得范围越多,对方的动作越僵硬,知道最后直接被冻成了一块冰坨子。
三个活死人都停下了动作,最后再给他们一人一鞭子,整块的冰坨子直接裂成了无数小冰块,里面还冻着跟着碎裂一块块肉。
但是没有一块肉蹦出来,味道也被彻底冻住!
如果凤花用和云烈一样的方式,也能很快结束战斗,可为了泄一下小情绪,活动活动筋骨,也为了更加‘环保’,呃,尽管她心中所谓的环保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其实更加让人寒毛直竖。
解决了这几个活死人,二人并没有再靠近活死人村,玄麟提醒他们说:“你们先将身上活人的气息掩盖一下。”
云烈问道:“如何掩盖?”
玄麟瞥凤花,“你不是除了炼器炼丹还能画符吗,敛息符难道没有?”
“啊!有!”凤花一拍脑门,耸肩道:“我忘了还可以用这个了,”说着赶紧拿出了三张敛息符。
“我不需要,我有法子让人察觉不到的我的存在。”玄麟道。
云烈和凤花一人用了一张敛息符,再靠近村子,距离比之前还近,果然再没有一个活死人多关注他们的存在。
敛息符虽然能掩盖住他们所有的气息,但无法遮住他们的身形,通过之前的观察可以看出,这些活死人的视觉已然可用,凤花又顺便给他们二人各自拍了一个隐身符,这才顺利进入了村子。
因为不确定暗中是否有人隐藏着幕后黑手,二人商量以后决定先不分开,将村子转一圈确定这里除了他们还有没有别的活人再说其他。
村子并不大,比云家村还要小一些,但人数似乎比云家村多上那么几十个人。
二人只花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将全村转了一圈,终于确定这里确实没有别人,他们俩的感觉如果还不够,加上玄麟的搜索总有可信度了吧?
“既然没人,那我们再重新到处看看,这回重点查找他们的食物,或者水吧。”
“好,分头行事。”
查找中毒源头自然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这回花费的时间就更久了,直到半个时辰后二人一蛇才在约好的地方回合,一碰面就同时说道:“是水!”
云烈道:“村民们家里储备的一点水可能都是之前接的雨水,里面没有毒,但是村子里几口快干枯的井里的水却剧毒无比。”
验毒的一种药丸是凤花制作的,只要把药丸放入怀疑有毒的食物或水中,一旦确认有毒,药丸就会自动变色,本来是白色,毒性越强,颜色越黑。
云烈将药丸拿出来,白色的药丸已经彻底变黑了,只不过颜色还没有那么深邃,隐约还能看到点白色的影子。
毒性并没有他们想得那么强,这种药丸只能检验人级丹范围内的毒药,一旦超过,药丸直接就碎成粉了。
凤花也拿出她那粒同样变黑的药丸,“我也现了村子里的井水收到了毒药污染,但是再往周边查探,这里的地下水应该也连着镇子那边,可是被污染的水却不知道为什么,只在村子范围内,没进一步扩散出去。”
玄麟道:“这么说,下手的人的目的就只是这个村子?”
云烈和凤花也是这样想的,可如果对方的目的真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问题也跟着来了。
为什么?原因呢?
寻仇?什么人能和全村的人都有仇,恨到要毒死所有人?难道是抱着‘我仇恨一个人,所以同村的也不是好东西,都一起陪葬’的心理变态?这也太报社了吧!
一提出这种可能性,云烈和玄麟都用诡异的眼神瞄了她一眼,玄麟呵呵两声道:“我觉得与其怀疑可能存在着总心理,我更纳闷,你怎么会有这么扭曲的想法。”
亲,你好像比那个下手的人更恐怖,你没现吗?
凤花同样会以两个字的回答:“呵呵。”不是我方太变态,可是上辈子她生活的世界太多姿多彩,种种生活压力下心理扭曲的人太多。
其实,也不能保证相对民风比较淳朴没什么见识的古人当中就真的不存在这种人吧?
“如果不是心情扭曲,无差别投毒,你们觉得这村子里的惨案是处于什么原因做下的?”
云烈沉默着摇头,他长这么大,日子过得艰苦归艰苦,但也真没碰到过类似的案件,云家村,包括若水镇在内,都没生过凶杀案,毒杀案,感觉距离他们的生活太遥远了。
玄麟随意地晃动着蛇尾张大了嘴打了个哈欠,随口道:“那可说不好,可能是下毒的人路过这个村子的时候正好心情不好,随手就把毒药扔进井里想教训一下村民们,没想到村民这么不抗毒,全都毒死了。”
凤花嘴角一抽,无语道:“……你确定你这种推测比我的好到哪里去吗?”分明是一样的变态好吗!
玄麟神色微顿,也觉得挺有道理,又改口道:“好吧,你的猜测其实也很有可能,如果是在上古时期的话。”
凤花来了兴趣,“怎么个意思?”
玄麟微微眯起一双竖瞳,幽幽道:“上古时期很多修士一言不合就斗个你死我活,喜怒无常的修士们也可能如我所言,心情不好就随手泄在凡人身上,经常会有一些村子或镇子在修士手中灭亡,凡俗国家的皇帝就算现了凶手,如果皇室没有供养实力更高深的修士,或对方有什么大来历,也只能认栽,根本不敢把修士抓来问罪。上古时期就是这样一个弱肉强食,远比你们能想象得更加残酷的时代。”
凤花和云烈都沉默了,许久后,云烈忽然问道:“曾经的你也是这样?”
玄麟瞳孔中散出冰冷的气息,咧嘴一笑道:“我可是灵兽,没你们人类的道德观念,妖修本就更加随性而为,有人对我不敬,惹我不快,自然杀之除之,死在我手中的人数不胜数,在我和仇家打斗之时无辜被波及的普通人也多如牛毛,怎么,你想为他们报仇吗?”
云烈神色淡淡道:“我又不认识那些人,为什么要给他们报仇。”
凤花更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摸着玄麟凉丝丝的蛇身,语气中透着凉薄地说道:“死在你手中的人不论是的确冒犯了你,还是无辜被波及,都只能说是他们命该如此,你也说了,上古时期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没有足够的实力,死在别人手中也怨不得人。”其实就算是在现在,这个道理也通用。
如果不是她和阿烈实力够强,之前他们怎么可能从四大门派,也算上九霄宗手里得到那么多的好处?说白了不都是靠实力得来的吗?
只不过现如今修士传承都没落了,没那么多实力强横的人,相对的一些争斗也没有上古时期那么激烈,一旦修士的数量越来越多,日后现的天材地宝也不断增加,竞争在所难免,未来的某一天说不定又会重现上古时期的某些光景。
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在他们闻到周围到处飘散着的尸体腐臭味时暂时被他们掠到脑后,别管上古时期怎么样,玄麟又杀过多少人,如何解决这里的问题才是他们此时最该考虑的。
“问题很好解决吧。”玄麟懒洋洋地说道:“这毒我知道是什么,而且如果我猜得没错,毒还是被稀释过的。”
凤花和云烈都用一种‘这不是废话吗’的表情看着玄麟,投入水里的毒能不被稀释吗?
玄麟额头冒出几根青筋,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我的意思是说,被投入井水之前,这毒就已经被稀释过了!可能是下毒的人知道自己用的毒药用在普通人身上毒性太强,不稀释过会牵扯到更广泛的范围,让更多人遭殃,这才稀释了毒药,然后用比较简单的隔绝阵法隔离开了村子下面的地下水流向周围。”
本来因为干旱地下水水位就降了不少,剩的也不多,所需的隔绝阵法也只是个非常粗浅的。
至少他们可以由此判断出,对方的阵法学得不怎么好,否则用一个更好一点的隔绝阵法,根本不需要特意将毒药稀释。
“现在那隔绝阵法已经快失去作用,也不知道是那人真的阵法学得太差,不懂,还是还有别的什么想法,他难道就不知道,越是捡漏的阵法,能维持的时间也越短,等效果一过,地下水还得往外延伸,其他地方的百姓依旧要遭殃?”
“鬼晓得。”凤花烦躁地抓了抓头,道:“反正我先往井里扔几粒解毒丹,把地下水‘净化’一下,管他是真蠢还是假蠢,都要杜绝活死人再度扩大人数的可能。”
云烈道:“村子里,还有镇上的那些人,等会儿回去后直接让周桐长老他们过来帮着一块儿处理就可以了,只有中间别出什么意外,最多花上两三天的时间就能都处理干净。”
如果他和凤花亲自出手,不出半天功夫就能把所有活死人干掉,但既然让其他人跟过来了,长见识也好,增加特殊的经验也罢,总得给他们留点机会多多历练。
他们俩完全可以在一旁掠阵,避免出现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有了主意后,二人没多耽误时间,凤花在村子里的几口井中分别投放了一粒解毒丹,之后直接离开了村子,去其他人落脚的西河镇和他们会合。
这一趟出去,一共花了快三个时辰,太阳都快落山了,回到西河镇衙门时,之前还没到的邢封,云彩他们也都来了,看见他们回来,全都迎了过来,争先恐后地询问他们初步的调查结果。
连一连二,云彩这些和凤花云烈最亲近的人更是在第一时间就迅速将两个人上下打量了一遍,以确定他们有没有受伤。
幸好,除了身上脏了点,好像有点飞溅过来的血污,他们自己的精神看起来和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面色红润,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
凤花和云烈简明扼要地将他们进镇以后生的一切,以及在村子里搜索后得出的结论一一说了出来。
众人一听村民们中的是专门对付修士的毒,又听说了那些村民们比他们想象中还惊人的行动能力和攻击力,脸色都很是凝重。
只有从活死人镇跑出来的官员,以及西河镇的地方官满脸懵逼,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修士是什么?和道士一样的某种职业吗?
凤花懒得给他们解释这些,只对唐逸说:“那二十个精兵等我们把事情解决后帮着做善后,还是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处理那些活死人了。”
唐逸理解地应承道:“我知道了。”从听他们说到那些活死人的战斗力开始他就知道,父皇安排的精兵大概只能打下手了,真跟着去了伤亡一定会很惨重,若要护着他们不受伤,其他人又会束手束脚。
唐慧急急地开口道:“你不会想让我和四哥七哥也在这里等着你们把事情解决完再回来吧?”
唐渝和唐舒虽然脸色有些白,但对于亲自去见识一下那些活死人的威力也不是没有期待,也默默地看向凤花和云烈。
云烈道:“如果你们可以保证去了以后不尖叫着到处乱跑,带你们去也可以。”大不了到时候随便找个人拿着防护法器把他们都罩住就是了。
“你可别小看我们,我们好歹也是……那什么身份!”唐慧自傲地挺了挺育极好的胸脯,甩了头道:“我们才不会做胆小怕事!你少看不起人。”
云烈不予置评,到底能不能做到,还得到时候看。
唐渝和唐舒都没有像唐慧那么肯定地夸下海口,反而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希望自己到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慌。
好歹凤花和云烈都给他们说明了镇子里的情况,他们尽可能往夸张地想象一下做好心理准备,等到了地方应该不至于表现太差……吧?
两个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眼底都充满了不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