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祝彪吃捉放一回,闷闷不乐的回到庄上,家长祝朝奉听得消息前来询问,祝彪将事情说了,祝朝奉道:“我儿,既然那扈三娘如此英勇,也不定要她,另寻良配便好,此等女子娶来,早晚也降不住她,迟早乱了家宅。”
祝彪却道:“降不住她,那是孩儿手段还不及她,但武艺胜过她时,定能管教得服帖。”祝朝奉劝了几回,也不见应转。正在这时,庄客回报,直说大爷祝龙、二爷祝虎并教师栾廷玉回到庄上。
祝彪闻言大喜,抢出去接住,将三个迎到厅内坐定。祝龙见他灰头土脸,问起情由来,祝彪郁郁不乐的说了。祝龙、祝虎两个听了顿时大怒,道:“那贼贱人安敢如此?待点起人马去他庄上理论来!定要扈太公那老驴将出女儿来敬献,还要赔汤药钱来!”
两个吵嚷要去报仇,一旁枪棒教师栾廷玉却道:“两位稍安勿躁,你两个武艺尚不及三郎,三郎都吃那女子拿了,只怕那女子武艺不再某家之下。那扈家庄又建的坚固,岂是那么容易攻打的?尚有李家庄扑天雕李应为其援手,一旦撕拼起来,坏了三庄数十年生死之交的情谊,那也不是耍处。”
祝彪道:“叵耐被她羞辱一回,这口气难下。”栾廷玉道:“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三娘婚配之事,也需听扈太公主意,先前我就曾说,与扈家庄求婚时,只可软求不能硬娶,这时不听我言,两厢恶了,便难转圜。”
祝朝奉也道:“你师傅说的在理,只扈太公允可时,三娘女流之辈,也只得听从父命,你却早晚去威逼他来,又无礼数,哪个会将女儿与你?”
祝彪愤愤不平的坐下道:“那又该如何是好?”栾廷玉道:“便只有两条路走。一则便是重与扈家庄修好,大丈夫何患无妻?娶妻之事也不再提,如此全了三家生死之盟情义,方可相安无事。其二,若三郎真爱那扈三娘时,也要先重修旧好,早晚去庄上拜见扈太公,礼数周道,便是软求得太公允可,有了扈太公之命,料想那三娘再英勇也只得听父命婚配与你。”
祝彪道:“师傅,却还有第三条路,今日回来时,那三娘只道,但我武艺胜过她时,便答允嫁与我。”栾廷玉道:“那三娘投我师兄周侗门下习武多年,岂是那么好相与的?你若再苦练十年,或能赶上她。但你便十年不娶了么?”
祝朝奉却阴鸷许多,只道:“既然已经破脸,我儿也没那软磨功夫,我看还是这般,先与他重修旧好,婚约之事也暂不提,让他松上一年半载,不曾提防时,老汉自去与蓟州官府说项,只说他那庄上勾结草寇,引官军来征剿。有蓟州官军并我庄上庄客,他又无防备时,定可一举破了他那庄子。到时候占了庄子,他那钱粮,官府与我庄上各取一半,那扈三娘自然便是捉来配与我儿,这般可好?”
栾廷玉哑口无言半晌,祝彪大喜道:“还是父亲此计甚好,只是今早方去厮杀,又去修好时,只恐面上不好看。”栾廷玉叹口气,无奈道:“我与她有些渊源,明日备好猪羊酒礼,我与你同去求见,料想必会相见。”
当下商议定后,祝彪方才展颜,祝朝奉便命庄客杀猪宰羊,替两个儿子并栾廷玉接风。
休息一夜之后,翌日清早,栾廷玉与祝彪,备了猪羊酒礼,教十名庄客担了,各骑两匹骏马,也不带兵刃,只望扈家庄而来。不一时到了庄前,栾廷玉将来意说了,早有庄客通报庄内。
在堂前,扈太公听了消息,唤来扈成、三娘商议,李应今早庄内有事,一早便回李家庄去了。听了太公言语,三娘冷笑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未安好心。”扈成也道:“昨日方来厮杀,今日又来礼物,定然有鬼。”但太公却道:“三家盟好并非一日,自你曾祖时便立下此盟,数十年来也都相安无事,昨日教训他一顿,今日带了礼物来,便是有修好之意,不纳时,反倒落人话柄。”
三娘沉吟片刻后道:“也罢,只看他来意如何。”当下太公便命扈成前去将两个引接进来相见。
却说扈成接住两个,栾廷玉与祝彪礼数周到,与扈成见礼后,将礼物抬入堂前,到了太公面前,祝彪拜下,只道昨日冒犯,今日特来请罪。
扈太公宽厚,教祝彪起来,请两个坐了,命人摆下酒筵,请两个吃酒叙话,又教庄内人请十名庄客偏厅吃酒招待。太公与扈成相陪两个,酒过三巡,祝彪变得谦逊有礼,频频与太公、扈成敬酒请罪,栾廷玉也在一旁相劝,太公与扈成倒也颜色缓和许多。
三娘在帘后看了几眼,也看不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在这时,只听祝彪举杯道:“昨日冒犯了扈贤妹,还请来相见,祝彪当面赔罪。”
太公有些为难道:“女儿家不便相见。”栾廷玉却笑道:“听闻三娘出自我师兄周侗门下,便是有些渊源,都是江湖儿女,相见一遭无妨。”
听了这话,三娘也不等太公言语,掀开帘子走出来道:“我便在此,却不知如何赔罪来?”
三娘在家被迫换了女装衣裙,祝彪看了眼前更是一亮,只见她明眸皓齿,金钗素裙打扮,更显女儿家妖艳来。栾廷玉看了却暗想:“果然绝色,难怪三郎为她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