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屋内,听得平分天下的话后,三娘笑了起来,庞万春涨红面皮怒道:“泊主,难道我这话如此好笑么?”李逵也不明所以,开口道:“嫂嫂,江南义军与俺们平分天下,一同杀进东京,夺了鸟位子,也是件好事,如何笑话他?”
三娘笑了一会儿,随即正色道:“自先秦以来,南北皆是一体,便算两晋之时,也多有南北征伐,便是想行统一之事。我梁山乃是替天行道,以民生福祉为先,自当平定天下,定国安邦,止息干戈。若当真划江而治,平分天下,终究不能免去这干戈。方教主也是做大事的人,当前有宋廷这个大敌,自然会想到联结外援谋事,但若真有一天,宋廷覆灭,方教主能不起渡江的心思么?你也不用赌咒发誓,我自认与方教主都是做大事之人,我有的心思,他也必有。”
闻言庞万春哑口无言,三娘顿了顿又道:“此前方教主起事之事,都未曾与我梁山联络,为何此时我梁山招安了,方才派你们前来?”
庞万春道:“自从睦州一战后,宋廷大举调集兵马南下,我军马人数虽多,但能战之兵颇少。幸好此时,多得官军消息,使得我军多方部署,提早准备,因此方才能力保与官军周旋。后来探访方知,这些官军消息,皆是泊主麾下白莲教众送来。我等都道既然泊主有心助我,必然可以结盟共抗官军,因此方教主才派我两个前来。”
三娘微微颔首道:“江南义军起事,乃是不堪官府欺凌,花石纲祸延大江南北数路军州,方教主举事,我是心存敬佩的。因此教江南教众与你们通禀消息,此乃举手之劳。”
庞万春忍不住又再劝道:“泊主既然与我方教主遥相互尊,正所谓识英雄重英雄,泊主何不与我教主联手?我方教主言道,他可对明尊起誓,但谋得天下后,划江而治,与江北永为兄弟之邦。”
三娘摆手摇头道:“此话已经说过,不必再说,华夏自古一体,岂能因我与方教主两个,便一分为二?此事不必再提。”庞万春与庞秋霞皆是满脸失望。
三娘又再劝酒,两个未能达成结盟,心下忧愁,都是眉头紧锁。三娘动问道:“看两位眉头紧锁,难道方教主那里遇上什么难办之事了么?可说来听听,若能相助的,绝不吝啬。”
庞万春道:“童贯引西北精锐兵马十余万南下,兵多将广。此前虽的泊主透露官军消息,我军从容布置,胜了几仗,但官军折损不多。官军那边宗泽等将亦是能人,此后便是步步为营,逐层推进,便是得了官军消息,我军也无从下手。如今官军兵围润州,他那里兵马雄厚,麾下又有一员勇猛小将,名唤岳飞的,十分勇猛。我方援军前去解围,于阵仗之上,那岳飞与我义军将领对战,连挑我军八员大将,胜不得他,援军也被阻挡在润州城外,进退不得。其余方向宋军也逼迫甚紧,再也抽不出兵马来前去应援。原本还想能与泊主结盟,泊主这里起兵反宋,教官军首尾难顾,便能解润州之围,但泊主又不许此事,因此十分忧愁。”
闻得岳飞之名,三娘轻轻咦了一声,李逵叫道:“这什么岳飞当真如此厉害?俺铁牛与嫂嫂告个假,跟你们同去,几板斧便看了那厮。”
庞秋霞感激的看了李逵一眼,庞万春拱手道:“多谢铁牛兄弟高义,但说句实话,适才见过铁牛兄弟武艺,并非那岳飞敌手。”此话一出,激得李逵哇哇乱叫,直叫着要去比个高低。
三娘与丽卿对望一眼,均想道:“这庞万春也并非一般武夫,懂得激将法,看来也是心智不凡的。”三娘更是想道:“难怪这庞万春在原书里能布下埋伏,一口气伏杀史进等七员战将,这算计之事,果然了得。”
李逵那里直来请命,三娘却又想道:“那岳飞乃是我小师弟,此时在宗泽麾下,若在官军久了,只怕对官军死心塌地,转圜不过来,将来与他对阵厮杀也不好下手。不若趁此机会,将他擒回山东路来,不论如何,总之不让他为官军将领便是了。”
跟着又盘算道:“还有我那师傅王进,宿太尉那里保举了,他倒是不愿来山东路,只是跟着西军南下去了,此趟前去,也一并问明了,若是还不肯来,一并先绑了回来,慢慢劝解也是好的。”
当下打定主意,李逵那里急不可耐的道:“好嫂嫂,你就答允俺去吧,俺们虽不能提大军前去,但去铁牛一个还是能成的。”三娘假作恼怒喝道:“你这黑厮,这般形貌,凶名在外,你用那两把斧头,去了阵前,明眼人一看便认了出来,到时候教我梁山上下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