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宗到了金营投降议和的事,很快便由郭药师那里命人传了消息来到山东路军马大营之内。三娘览罢那郭药师亲笔书信后,叹口气道:“一国之君,掌天下权柄,却落得如斯下场,可悲可叹啊。”
一旁公孙胜听了道:“此乃命数,宋室君臣,贪图逸乐,不思进取,又好大喜功,方才召来此祸。只可惜大好江山,万万百姓,被胡虏欺压掳掠,实在可怜。”
三娘苦笑道:“兴亡皆是百姓受苦,既然我等抱定了救民于水火的决心,那接下来便要按计策行事了。我师兄、张太守他们的军马到了哪里?”原来自打完颜宗望也渡过黄河之后,三娘便暗中传令回山东路去,以师兄卢俊义为主帅、林冲、张叔夜为副帅,黄文炳为参军,点起山东路四十多员大小将佐,并七万军马,一万水军,赶来京城与三娘所部会合,准备在京城之下与金人决战。山东路那里只留下朱武等镇守。
公孙胜道:“今早消息,卢员外、林教头他们已经到了滑州,按寻常行军脚程,最多再过三天功夫,便可与我军会合。但这一路行来,黄河两岸皆是逃难的河北百姓,不下数百万之巨,又有金兵骚扰,是以只恐会慢了行程。只看军报,卢员外他们自山东路出境以来,为了解救百姓,与金人大小十余仗皆得胜,金人主力不在黄河两岸,多是分兵把守各处渡口,是以被我军分而歼之,金人不敢再临黄河岸边。”
三娘缓缓颔首,冷然道:“好,师兄他们慢些来也好,先扫清了黄河两岸,金人主力军马皆在河南,我军一旦封锁黄河,便可将他们聚歼在黄河以南,此战一胜,便可趁势席卷天下!”
公孙胜道:“正是,只要这几天,郭药师那里能按先前计策,怂恿金人将宋宗室尽数掳劫,宋军一盘散沙,我们这里再将金军尽数歼灭,那天下可定矣。”三娘眼眸寒光一闪道:“好,回复郭药师,教他按计策行事。”
公孙胜应了,三娘又想到什么,当下道:“还有,这趟金人掳劫宗室,定然会有许多大臣也会牵累其内,许多还对我梁山有恩义,便如宿元景、黄裳等人,教郭药师定要保全他们。”公孙胜道:“属下等省得。”
三娘看着那郭药师书信皱眉道:“这消息上还说,金人在开封外城上竖起五千余架投石机、床弩等利器,这些东西若是在将来我军反攻开封时,定会成一大隐患,要想办法毁去才是。”
公孙胜捻着胡须笑道:“此事还是应该着落在郭药师身上。”三娘眼前一亮笑道:“道长果然好计,这件事还是要郭药师去做才是。”原来自从郭药师跟随宗望东路军南下到了开封后,宗翰那里掳劫的工匠只因都是汉人,言语不通,是以都分拔给汉将郭药师等来统管。这趟金人那架起的五千余投石机、床弩等利器,除了工匠修造和维护之外,便连操控的也是郭药师麾下的辽国降军。
为何金人不派自己的军兵去操控这些利器呢?原因很简单,金人军兵都是勇士,一来不屑用这些工具,二来其实也不太会用,三来用这些工具杀人实在不及用刀砍来得爽利,最后便是这些操控这些工具都是力气活,交给辽人、汉人来做便可以了,金人士兵在一般监视即可,何必自己亲手上去操作?
于是那郭药师等辽将可是掌握了那五千余架投石机和床弩这些大杀器的,是以三娘与公孙胜都言,要毁掉这些东西,须着落在郭药师身上。
公孙胜又道:“但城头上有许多金人在一旁看守,只怕郭药师等人不太敢冒险动手,即便勉强逼他动手,也只恐他麾下那些辽军战不过金人,而功败垂成。”
三娘沉吟片刻后道:“这样好了,我们这里再派些人去,扮作郭药师麾下辽人,便可有七成胜算,到时候再与朱仝等人联络了,内外一起发作,胜算可达十成。”
公孙胜恍然大悟,笑道:“主公是想派那燕人杨庭和等人前去?”三娘颔首道:“正是,杨庭和他们都是常年居于燕京,汉话、契丹话及女真话都熟悉,而且他麾下多是招募的燕京逃难到山东路来的兵卒,不论是外貌、言语、习惯都很难教金人看出破绽来,况且郭药师与杨庭和又是老相识,派他前去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