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也不过想着碰碰运气也是好的,好过什么都不做,却不想竟也是瞎猫遇见了死耗子,竟也撞对了。
浅音的声音中亦是带着几分兴奋,“那琪儿果真原本是景府中的人,此前是在景公子身边侍候的,只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倒是常常带出门去,大家也比较脸熟一些。公子哥一般出门都是带小厮的,琪儿便一直只在内院侍候,从未出过府,所以并无外人见过。只怕是那景文昔的主意,因着不曾想会暴露,所以也干脆找了府中的丫鬟。”
“是吗?”云裳听着浅音的话,淡淡地摇了摇头,“景文昔此人心思细腻着呢,怎么会犯这样的错,平白给人留下把柄。且琪儿出现在琴梦身边的时日也不算短,也有两个多月了,那时景文昔只怕并不知晓她不能当上皇后,又岂会早早地便安排了琪儿在琴梦身边候着,且之前我觉着那陷害母妃的是景文昔,后来仔细想了想,只觉着那般拙劣的手段,怕不是景文昔的。”
浅音听着云裳这般说,亦是觉着此事有些蹊跷,却想不出其他缘由来,“那照王妃这般说来不是景文昔,那又是谁呢?”
云裳沉吟了片刻,才淡淡地道,“那琪儿是谁的丫鬟?”
“景公子的。”浅音不明白云裳为何这般问,却也老老实实地答道。
云裳笑了笑,“既是景公子的,为何不能是景公子指使的呢?你让人去宫中打听打听,景公子最近几个月可有进过宫,与琴梦是否见过。”
浅音恍然大悟,捂着嘴似是觉着有些不可思议,“王妃是说……”
见云裳噙着笑,并未回答,便连忙道,“奴婢这便让人去查。”
因着宫中倒也有许多云裳安插的人,查起事情来也并不复杂,只是如今王府外都是眼睛,难的是如何将消息带入宫中,又如何带回来。云裳想了想,便让管家准备了马车,只说前几日突然病倒,只怕锦贵妃收到消息会担忧,进宫去给锦贵妃请个安,让浅音给她细细的妆扮了,还破天荒的上了妆,才让浅音扶着上了马车,往宫中去了。
只是却因为身子骨实在是虚弱,竟在宫中与锦贵妃说话的时候便险些晕了过去,锦贵妃又急又气,便将云裳留在宫中过了夜,宫中有心的人都打听到了,云裳一直呆在锦绣宫,一步未出,锦贵妃也一直在旁照看着。倒是锦绣宫中的下人翻了天,一会儿去太医院寻御医,一会儿提水准备热水,一会儿熬药,宫中的妃嫔也几乎尽数上门探望了,连宁帝也专程趁着晚膳的时候去锦绣宫坐了会儿。
第二日午后,云裳便推说身子骨好些了,想回王府。锦贵妃本想阻止,只是云裳几句话便将锦贵妃说服了,“裳儿已经是嫁了人的了,赖在宫中不走终归是不好,如今王府里面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裳儿也不放心。”
锦贵妃无奈,便求了宁帝派了一个太医去王府之中随侍。云裳推脱不得,只得带着御医回了府。
“王妃,已经打听到了,那景公子最近进过好几次宫呢,此前皇上和贵妃娘娘刚从来凤行宫中回宫之后,便群宴朝臣,景公子也出席了。后来小皇子百日宴,小年宴,除夕宴,年底宴席不断,景公子每次都是去了的。只是梦婕妤只有第一次和除夕宴在场,听闻第一次群宴朝臣的时候,景公子奏了一曲琴,引得皇上也连连称好呢。”浅音一面帮云裳头上繁重的髻散开,一面轻声道。
“哦?还打听到什么,我此前可是专程吩咐了你定要细致打听,莫要错漏了任何细节的。”云裳望着镜中面容有些苍白的绝色女子,轻声道。
浅音拿起梳子帮云裳梳着,轻声道,“奴婢记着王妃的吩咐呢,第一次宴会的时候,梦婕妤不胜酒力,中途便离席了,后来景公子曾离开过一段时间,约摸半个时辰左右。后来,每次景公子进宫之时,若是梦婕妤不曾出席,梦婕妤便会独自一人去御花园中逛逛园子,若是出席,亦是会早早离开,而景公子每次都会离开一会儿。琪儿便是那段时间出现在梦婕妤身边的,是正常入宫的宫女,恰好梦婕妤身边侍候的人因为偷拿主子的东西,被落了,梦婕妤身边缺人,便新进了几个宫人,琪儿便是其中之一。奴婢听说,似乎有宫人曾经瞧见过那梦婕妤与景公子甚是亲密,只是宫人看得不甚清楚,也不敢胡乱妄言。”
云裳冷冷一笑,“听闻父皇与景文昔走得比较近也是在那段时日,景丞相刚刚上任不久。我听说景文昔与她哥哥感情素来不错,景丞相想用女儿固宠,她哥哥却是不愿,却无法违背父亲的意愿,便想着在宫中给自己妹妹寻一个可以帮衬之人,只是在宫宴之上能够遇见的妃嫔都是嫔位以上的,如今后宫凋零,嫔妃较少,找来找去,便只觉着琴梦合适一些。一个是翩翩君子,一个是久不受宠的嫔妃,若是存了勾搭的心思,便是天雷地火,一点便燃了。”
浅音却是不曾想到这一层的,闻言,哑然了半晌,才道,“王妃是说梦婕妤与那景公子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