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寰宇轻叹了一声,“国公夫人莫要生气,如今还未能确认这便是睿王妃呢,那丫鬟精明着呢,定然不会这般容易就没了的。”
国公夫人闻言,跺了跺拐杖,便也没有说话了。
倒是七王爷开了口,“儿臣知晓此事之后,便派人到那奇兰镇去调查了一番,那奇兰镇中唯一的一家客栈的老板说,睿王妃倒是在他们客栈中住过一晚,因着容貌出众,所以记忆十分深刻,睿王妃亦是在遇害那一日一大早离开的客栈,后来便没有再见过了。镇中其他人皆说,睿王妃遇害之后第二日,便有人在镇中百姓家中挨家挨户的打听睿王妃的下落,还说那是他们的主子,在离奇兰镇上半日路程的山中遇刺,不见了踪影。儿臣又派人去了那山中寻找了,山中倒是有不少打斗痕迹,只是似乎已经被人清理过了,尸都不见了踪迹。”
云裳闻言,蹙了蹙眉,她在奇兰镇等着浅音醒来的日子倒是听说过有人在挨家挨户地寻她,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是打着她下属的名义在寻她的。
殿中一时没人说话,云裳听见国公夫人的拐杖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管家便又气喘吁吁地走了回来道,“拿到了,这是王妃前一次做衣裳鞋子的时候量的尺寸。”说着,便将手中的纸双手奉上了。
刘文安见状,连忙从管家手中接过了纸,呈到了夏寰宇的手中,夏寰宇低头看了看,眉头便皱了起来,“身高五尺二寸,脚长六寸……”与仵作所言,全然相符。
云裳冷冷勾了勾嘴角,如今她倒是确定了,她府中不一定有奸细,只是为她做衣裳的人中,却定然是有奸细的。
夏寰宇的话音落了良久,殿中一直没有人开口,夏寰宇长叹了一口气,皱了皱眉道,“罢了罢了,准备后事吧。”
云裳悄悄抬眼扫了一圈殿中人的神情,便瞧见七王爷蹙着眉头没有开口,苏琦面上亦是一片悲切,只是嘴角却是上扬的,眼中亦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而唯有国公夫人,面色铁青,唇色有些白,半晌,才猛地站起身来,身子却晃了晃,半晌才勉强站稳了,“臣妇身子不适,请允许臣妇先行告退。”说完便转身出了议事殿。
夏寰宇又叹了口气,对着刘文安道,“吩咐下去,睿王妃去了,睿王不在,宫中派些人去协助睿王府操办后事吧。”说完,便又看了李浅墨一眼道,“李爱卿,你们先退下吧。”
李浅墨连忙应了声,云裳上前将放在地上的两个布包收拾了起来,跟在李浅墨与两个仵作身后出了议事殿,待出了宫,李浅墨便让两个仵作自行离开了。
云裳瞧见国公府的马车还未走,便靠近李浅墨低声说了几句,李浅墨沉吟了片刻,便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国公府的马车走了过去,拱手对着里面的人道,“国公夫人可在?下官刑部李浅墨,有事求见。”
马车的车窗被打了开来,云裳瞧见国公夫人坐在里面,面色冷冷地,半晌才开了口,“李大人有何事?”
李浅墨拱了拱手,扬声道,“下官方才听闻睿王妃噩耗,忆起国公夫人奶睿王的外祖母,想必是十分悲伤的,请国公夫人节哀顺变。”
话说得有些生硬,倒也勉强合理。云裳趁着他高声说话的时候,挪到了窗边,低声对着国公夫人道,“外祖母,是我……”
国公夫人愣了愣,目光望向声音一直很大的李浅墨,只听见他还在说,“睿王妃知书达理,温柔大方,却红颜命薄……”
国公夫人目光便转向一旁,终于看到了云裳。
云裳张了张嘴道,“外祖母,是我,我没有死,方才宫中的是假的尸体。此前一直没有机会给外祖母报声平安,让外祖母担心了,是裳儿的错。”
国公夫人眼中猛地泛起一抹惊喜,“裳儿?”
云裳连连点头,“此事待日后再细细与外祖母解释,如今有些不便,我如今住在刑部侍郎大人的府上,国公府周围有人盯着,外祖母不用与我联系。我一切安好,外祖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