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过议事殿的转角,主仆二人便险些与一个戎装男子撞上,那男子反应倒也十分迅速,便连忙退后了两步,朝着云裳行了个礼,云裳轻轻颔,与那男子檫肩而过。
待转过了那转角,又走出去了好几步,琴依才现云裳抓着她胳膊的手有些用力:“方才那男子是谁?”
琴依愣了愣,沉默了半晌,才道:“奴婢倒是不认识,不过奴婢方才瞧见了那男子一身戎装且身上还配有佩剑,能够在宫中带着佩剑的人只怕不多。除了禁卫军,便只剩下陛下身边的暗卫了。”
云裳停下了脚步,唇色有些苍白,半晌才道:“想法子传信给王菀之,问问她那个男子的身份。”
琴依呆了一呆,此前云裳一直不让她联系王菀之,便是害怕落下了痕迹,被人觉了,对王菀之对睿王府都不太好,可是她如今却又让她命王菀之打探一个男子的身份。
“那个男人的身份,很重要。”云裳咬了咬唇,轻声道,又喃喃重复了一遍,“很重要。”
琴依连忙应了声,云裳站了会儿,才又抬脚往朝霞殿走去。
回到朝霞殿中,彩衣在殿中候着,见云裳和琴依入殿,便连忙迎了上来:“王妃,方才奴婢去了未央宫与皇后娘娘请了罪,皇后娘娘赐了一盒子马蹄糕给王妃,奴婢放在屋中的桌子上了。”
云裳轻轻颔,想了想,便又转身对着彩衣道:“我心悸的老毛病犯了,你去太医院为我取一些茯苓和甘草来,熬了汤给我送来吧。”
彩衣看了云裳一眼,便连忙应了声退了下去。
琴依扶着云裳走进了内殿,便连忙将窗户打了开来,轻声道:“窗户打开透透气吧。”
云裳轻轻颔,在软榻上躺了下来,沉默了良久,才转过身望向琴依,声音轻不可闻:“昨儿个晚上,我沐浴时候,衣裳中掉下来的纸条上写着什么?”
琴依微微一愣,便低下了头,压低了声音道:“勿听勿看勿闻,等我。”
云裳听着琴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得十分缓慢,嘴角才轻轻翘了起来:“我谁也不信,我等他。”
许是昨儿个夜里云裳睡得有些不踏实,躺在软榻上便很快地睡了过去,琴依见云裳睡着了,命人好生看着,便去按照云裳先前的吩咐安排去了。
云裳睡着睡着,却梦见满眼的血色,触目惊心的红。洛轻言的声音在虚空之中响了起来,“救命……救命……”
云裳便有些慌了,急急忙忙四处寻找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慌忙道:“轻言,你在哪儿?轻言……”
正四下寻找洛轻言的下落,云裳却感觉到有目光看了过来,那目光仿佛毒蛇信子一般,一直缠绕着云裳,云裳额上忍不住冒出涔涔冷汗,猛地坐起了身来:“轻言。”<